黎明聽過才放下心，把小吳送到停車場，自己也準備回家。

甯君義的電話打來。

“哪個警察局？”

聽到聲音讓黎明一愣，才恍然想起自己出了警局忘了跟甯君義交代了。

“已經出來了，我在往家裡走。”

“那去咖啡館等我。”

甯君義才下了高速就忙着給黎明打電話，聽到黎明從警察局出來了，才松了剛才一直吊着得那口氣，隻是心裡還是不放心。

“好。”

黎明把車開回小區，又走了出來，到咖啡館點了杯可可，靠着窗坐了下來。

甯君義下車看向那個照舊的座位，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裡才漸漸平靜，快步走進咖啡館，坐在黎明對面。

黎明一開始還在發呆，看到對面坐的人，便低了頭，心裡發怵。

“怎麼？不想見到我？”

黎明聽到反問，“沒有。我今天沒想到會進警察局的。對不起……”

甯君義定了定心，黎明扭捏的話讓他心裡發癢，根本不像是認錯，倒像是小姑娘撒嬌。

“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不需要道歉。”

黎明微微擡頭，“真的？”

甯君義伸手撫上黎明的額頭，讓黎明正眼看自己，“假的。”

黎明嘴角上揚，“那就假的了。”

甯君義也不忘正事，“我給你找個助理。”

黎明連連搖頭，她知道根本不是什麼助理，而是保镖，“哪有我這種無業遊民帶助理的，而且我又不經常出門，出門也不一定遇得見……”

甯君義冷了冷臉，他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臉突然冷下來，像是要吃小孩般冷漠，“那遇見了呢？今天我能讓小吳趕過去，那下一次呢？下一次我不在呢？小吳不在呢？”

黎明心裡又一緊，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甯君義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從來沒這樣生氣過。

“我本來今天沒想找你的，我是想報警來着，隻是不小心按到了。”

黎明又一低頭，她以為甯君義生氣得是沒有先報警，隻好把原本的計劃告訴對方。

甯君義的心又一冷，他才發現，黎明并不是因為信任自己而先通知自己，反而是一個誤會。更是讓甯君義生了一口悶氣，甯君義還想說些什麼，但甯君義又發現自己剛才語氣太沖，又拉不下面子，想說話已經晚了，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緩和。

黎明拿着杯柄的手往前伸，抓住甯君義的袖子，扯了扯，“别生氣了，下次我出門見到了，絕對撒腿就跑。”

就算甯君義生氣，但黎明仍然不想每天有助理跟着她。這樣會讓黎明感到不舒服，黎明也是一個倔的人。

甯君義看着那隻拉着自己衣袖的手，耳朵裡又傳進黎明柔柔的聲音，喉嚨緊了緊，輕輕歎了口氣。

“那好。以後出門，隻要遇見就給我打電話，隻要搭話就報警，别再像今天這樣了。一定要先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甯君義看着黎明低着腦袋，手上還不放衣袖，也不清楚黎明心裡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

“黎明，我很在意你。”

黎明眼神動了動，頭更低了，又像是那次“相親”見面一樣，跟一隻逃避的鴕鳥一般。

“黎明，今天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我不一定每次都能解決的，你要學會保護自己。”

黎明心裡優柔寡斷，像職場騷擾，像口頭性騷擾，她都要糾結再三，有不同的緣由讓她糾結。可能是公司的裁斷，可能是親戚的說道，她考慮得太多，心中的結一個又一個。

“不要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不舒服是自己的，傷害也是自己的。”

其實陳麗媛并不是沒勸過黎明放下，離開流言蜚語，放過自己，但都沒能成功。

甯君義看着一動不動得黎明，衣袖已經被松開了，手還搭在上面，衣袖皺皺巴巴。

“遇到事，想做什麼做什麼吧，有事我來擔。别怕，黎明。”

黎明眼睛亮了一瞬，她的所有心結都源于她在乎的人也遭受着言語的攻擊，陳麗媛也被貼上“教育不成功”的标簽，她無法将它撕下，甚至陳麗媛自己也無法撕下，她們并沒有強大到讓所有人閉嘴。

這讓黎明漸漸越來越放不下，做事情要再三考慮。

甯君義已經心裡不平靜了，他沒辦法看到黎明的變化，隻好擡手包裹住黎明剛松衣袖的手。

一隻手緊緊握着另一隻手，溫熱漸漸使兩隻手的溫度平衡，黎明的手慢慢變熱，又由于心中的緊張開始冒汗。

現在，黎明的心跳聲，隻有她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快速地，激烈地鼓動，讓她閉上眼睛。

甯君義的内心也不知怎麼了，心的顫動漸漸傳遞到手上，輕輕得晃動讓黎明終于擡起頭。

黎明與甯君義兩人視線相交。

清冷的眼睛對上閃亮的眼睛也有了一絲松動，咖啡館的氣溫像是在無限升高，不然黎明的身上的發熱已經蔓延到臉上，讓她深深得一再呼吸來平靜内心的悸動。

甯君義的呼吸急促，心中一頓，他實在是忍受不住，黎明那雙眨巴的眼睛，他緩緩起身向黎明靠去。黎明不自主地閉上了眼，甯君義在黎明的眉心輕柔地落下一吻，又迅速抽身坐正。

兩人的手從握拳漸漸變成了十指相錯。

黎明心下的跳動猛烈得不像話，她一瞬抽走相擁的手指，移走相視得如同擁吻的眼睛，咽了咽口水，“我媽應該還在等我吃飯，我先走了。”

迅速彈起的動作，落荒而逃的身形，讓甯君義凝望了好久，這樣子真像第一次相遇的黎明，像隻貓兒般悄咪咪地逃走，随即又轉頭看向窗外，自己真是沖昏了頭，做出這樣吓壞小姑娘的舉動。

周六，天蒙蒙亮，陽光閃着甯君義的眼。甯君義起身坐在床邊，看着手機上仍然停留的消息，說不上來的滋味讓甯君義自責不已。

甯君義昨天從咖啡館出來後，就一直在給黎明發消息，但黎明不是不回複就是嗯。讓甯君義不知所措了起來。

甯君義一再确認，黎明是否生氣，翻來覆去，把聊天記錄當成一篇閱讀理解，細細思索。甯君義想得多，就是認為黎明因為昨天的那個逾矩的動作生氣了。

甯君義：如果一個女孩子因為你的舉動生氣了，怎麼辦？

靜夜思：你？女孩子？誰？是上次在車上讓你合不攏嘴的那位？

甯君義身邊結過婚的男性好友隻有周慶然一位，即便是再不願意讓周慶然打探自己的感情，也沒辦法，隻能讨教一二。

甯君義：說不說？

靜夜思：霸王硬上弓啊。

甯君義看着這樣的消息，滿臉嫌棄，就扔下手機，準備換衣服出門。今天去黎明家裡還要做些準備，不能空手去。

手機那頭的周慶然不知道甯君義早已經離開，隻覺是他不好意思。

靜夜思：你瞧瞧你，直接□□，哪個女生能扛得住？

靜夜思：不行不行，萬一人家以為你小白臉呢。那你送套房，實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