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早被說了占蔔不能學跳過這個壞毛病啦,改不掉也沒辦法嘛……而且其實我隻看見他們闖了進去,旁觀的人驚呼說他們是沒給幽靈帶娃娃,被幽靈關了起來……
嚴格說,這不能算真相,非常主觀的視角——回看就是那種東西。
我收回視線,喝了兩口果汁,想趁機把當時跳過的未來看完,就看見朱莉娅停下了和路的聊天,皺眉偏過頭。
“姐姐去過麥哲克街嗎?”她的神色稍有嚴肅。
“唔……隻是今早看到了有人跑進去。”
“有人跑進去?”
朱利娅的神色有點困惑,似乎是納悶。
“對哦。”我說,“不隻是今天,昨天我也看到有好多人排隊進去送娃娃。”
“是這樣的,那個娃娃是給安妮的禮物。”朱利娅說。
安妮大概就是那個幽靈的名字,隻是沒仔細看完回看的我沒看見名字。
……看沒那麼感興趣的狗血電視劇跳過不是很正常嗎?
當然,跳過了不少内容,和安妮有關的故事大概我還是知道的。
十八年前,瘟疫出現在這個王國的角落……黑死病大爆發那個程度到不了啦,隻是被集中在各個城市人員擁擠、空氣閉塞的貧民區。
最初隻是簡單的封鎖,但後來發生了瘟疫的失控,為了阻遏病毒席卷整個王國,亞希爾王不得已下達了燒毀的命令。
那條狹窄的小巷就是當時被燒毀的一處。
在火焰中,石磚築成的房子裡是地獄般的惡景,釘住窗門的木闆被燒成灰燼,除了灰燼隻剩下人形的焦炭,安妮就是其中的一具。
可能是年幼,死掉的安妮不知道自己死了。
她隻是在那條巷子裡徘徊,向每個過路的人索要大火那天沒來得及收到的五歲生日的禮物,一個由母親親手縫制的娃娃。
不過啦,母親的娃娃跟着她一起在大火裡燒掉了,她因為得不到那個娃娃,所以,大概是變成了地縛靈那樣的存在——連怨恨意義都無法理解的地縛靈應該隻有模糊的意識,她這種能夠摸到神隐邊緣的界限也是難得一見。
至少我是頭一次見到呢。
“不過,什麼給娃娃,那個就是盲信的坊間傳聞……要是那樣就有用,每年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在那裡失蹤了。”
朱利娅繼續說着,漫不經心的語氣其中隐藏了微乎其微的惱火。
“失蹤是什麼啊,像那兩個人的消失嗎?”我攪動了一下果汁裡的浮冰,這是我沒看到的,大概是電視劇的前傳内容吧。
她肯定地點了下頭,嘴上卻說着不确定的用詞:“可能是一樣的。”
我擡起眼,趁着她走神越過她看向了路。
……路也不知道啊。
好有意思。
對未知的好奇帶來的期待,這種感覺無論來多少次,都如同第一次那般令人愉快,尤其是即使三年過去,未知也仍像是新奇的玩具。
但就是,那個安妮的幽靈,總感覺哪裡被我忽視了……
“……”
…………
……唔。好像,怎麼回事?
我好像又有點困了。
我突兀地打了個哈欠,一隻手抓住香克斯的衣角,一邊擦掉困意帶上來的生理淚水。
香克斯:“安娜又困了嗎?”
“唔,嗯,好奇怪。”我又打了個哈欠,“就算昨天熬夜,我也應該睡夠了啦……但好困啊。是因為室内太悶了嗎?”
可能是。
所以我需要出門!
“我想和朱利娅去散步。”我試探地對香克斯說道。
這不是我不想和香克斯啦……就是,那個啦,再親密的情侶也要有一點距離啦,我這是在找機會和朱利娅當好朋友,香克斯跟貝克曼他們忙的時候,我就有小女孩陪我玩了喵。
朱利娅擡起眉毛,和我對上視線,又匆匆避開。
她莫名其妙地慌張了起來,聲音拔高,又逐漸轉低:“啊、嗯……我沒意見……如果姐姐你想,我都可以。”
“那可以嗎?”
我期待地看着香克斯。
問出來的時候,我其實是不确定香克斯會怎麼回答。
就像我說過的,上船之後,隻要在岸上,我沒有獨自出行過,這次多了朱利娅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同意。
我錘了兩下心裡冒出來的心虛,抱住他的脖子,撒嬌地蹭了蹭:“……我保證我不會亂跑啦,也不去麥哲克街……。”
香克斯垂着眼簾,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沒有立刻回答我。
就在我慢慢生出心虛,準備把這句話收回來時,他突然道:“這樣安娜高興的話。”
是同意了的意思吧?
那個、唔……我下意識差點驚訝地哇出聲。
我是真的不對他同意抱太大希望。
算了,不要想那麼多啦!他同意就好耶!
“早點回來啊,朱利娅,晚上要學新東西。”路吃着東西,見香克斯點頭後才懶洋洋地開口,“不用一口氣帶瑪麗看完佩諾爾,就在附近好了,我們還會在佩諾爾留幾天。”
朱利娅乖巧地應下來,我呼噜噜一口氣喝完了剩下的果汁,從椅子上站起來,迫不及待拉住了朱利娅的手。
“一會見啦。”
我揮了揮手,轉身和朱利娅跑出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