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家兩兄弟去老滄家接老娘,汪大花也說要和他們走,說自己住在女兒婆家不合規矩,既然老大老三都來接她了,肯定也會好好照顧她的。
黃秀娟和滄逸景都攔着不讓她走。
黃家老大便道:“看看,還有這樣的,這就不能怪我們不養老娘,是你們扒着不放的。”
黃秀娟已經不想去分辯什麼是非對錯了,那麼就的年月都過了,打碎骨頭連着筋,好壞都有過,也都有各自的難處。
若他們覺得自己的良心過得去,黃秀娟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她現在就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内,讓母親過得好點。她突然想起去年地震時,兒子非得連夜讓去找鐘睿之時說的話。
——我不能把他一個人丢劉家村,就算還有地震,也得接來家裡,要死了要埋了,咱們一家子躺一塊兒!
她堅定的對着黃家兩兄弟,也對着那些數九寒天都要擠在她家院子裡看她家熱鬧的人說:“對,就是我扒着不放。我娘跟着你們遭了這麼大的罪,我就得給她做主,護着她!不是因為别的,隻是因為我是她生的!我也是女人!我有飯,娘跟着我吃飯,有湯娘跟着我喝湯,饑荒了,全家人也死在一起!躺一塊兒!”
這話就連滄正才聽着都動容,他不反對汪大花留下來,村裡也有娘家人走的走死的死,老娘跟着女兒住婆家的先例。
隻不過他是個老鳏夫,不好開口,免得又多閑話。
汪大花聽着眼淚止不住的落:“兒啊,别犟了,讓…娘回去,娘…娘不能…不能住你這兒。”
鐘睿之也牽起老太太的手:“姥姥,您答應若玫,出院之後要陪她玩的,若玫的紙星星,折了五天,才折滿的那一罐,您不能食言。”
若玫立即心領神會,抱住了姥姥,用甜甜的聲音說:“姥姥别走。”
黃秀娟道:“娘,小鐘和逸景給您讀的詩都白讀了?春風吹又生的小草,能把石頭頂起來,長成竹林的小筍子,不争春,開在臘月香飄十裡的梅花,被風刮在崖壁上,就在崖壁上生根,向上生長的松樹種子,您都忘了?”
鐘睿之和滄逸景都沒想到,這些鼓勵姥姥積極向上的小詩,居然被在一旁默默聽着的黃秀娟記得這麼牢。
“這…和我回去還是留在你這兒有什麼關系?”汪大花不解。
黃秀娟依舊是外表柔弱的,她說這些話時眼淚一直沒停,但眼淚并非脆弱的有罪的值得去貶低的。
女性的眼淚是溫柔的泉水,是包容的湖。
她們滋養容納,容易受影響,會委屈自己,可隻要她們還想向前,就一直會不停的奔流。
眼淚不影響她們頑強,那是美的裝飾,是給自我的洗禮。
她說,“當然有,連花草都在求生呢。您要是再回去,就對不起小鐘和麥豐抽給您的血!”
那一刻汪大花才徹底醒悟,她已經是閻羅殿走過一遭的人了,身體裡的血液似乎在慢慢滾動沸騰。
是鐘睿之和滄麥豐的血,帶動着她自己的血一起,翻騰着,叫嚣着,讓她别認命。
“我…我不回去!”她咬牙道:“我有手有腳,等…等我好了,我自己蓋間小屋,自己過自己的,我要…我要和黃福順離婚!”
她已近暮年,從未為自己活過一天。
從今天開始,她才是真正的重生。
小年夜一家子圍在一起吃了飯。
夜裡滄逸景把鐘睿之的存折還給了他,他沒動上面的錢。
“你拿着吧。”鐘睿之坐在炕上,穿着短袖,從背後摟着滄逸景,腿也是環着滄逸景的,像一隻抱着樹的考拉,“你每天都給我煮雞蛋,還買了奶粉給我喝,都要錢的。”
“奶粉和雞蛋哪值得了五萬那麼多。”滄逸景回頭吻了他一下。
“先放你那,放你的櫃子裡吧。”鐘睿之又要另辟蹊徑了,他打算買些東西給姥姥,“這次花了多少錢?我看你把爺爺的五百塊也還回去了。”
“你别管了,這跟你沒關系。”
“都說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怎麼沒關系,那沒關系,你别碰我了。”鐘睿之松開手,離他遠了些。
滄逸景跟上去把他抱了回來,橫放在腿上,貼着他的臉:“好心肝,一輩子就那麼長,你怎麼舍得跟我鬧脾氣。”
“那你說啊。”鐘睿之吻了吻他的眉眼。
“不到四千。”滄逸景道,“你外公外婆上次來給了我三千塊錢,挪了些用,等我賺了錢,再補上去還給你。”
“為什麼這麼不願意花我的錢?”鐘睿之問。
滄逸景揉着他的臉:“男人都要賺錢給媳婦兒花的。”
鐘睿之道:“沒錯啊,我的錢給你花,挺對的。”
滄逸景笑:“你是我媳婦兒。”
鐘睿之靠着他,先發制人喊了聲:“老婆。”
滄逸景笑得直抖:“你知道當老公要幹什麼嗎?”
“你指什麼?在床上?”
滄逸景點頭。
“上次說好了你夾着腿給我操一次的。”鐘睿之突然想起來,這事兒被岔開了,鐘睿之的雪人後來也沒有堆,“我明天就要回北京複查了,你今晚讓我幹一次,讓我也爽一回。”
說着他就推滄逸景躺下:“你背過去。”
“我不記得跟你說好了,而且…我隻會當老公。”滄逸景是躺下了,但也把他拉着躺了下來,“你當老婆。”
鐘睿之道:“我也能,你就不能遷就我一次?”
“這事兒沒商量。”滄逸景道,“你大小也比不過我,時間長短也比不過我,還在學技術,連怎麼做都不知道,怎麼當老公?”
“我是正常尺寸,你那個尺寸有異常,不對勁。”鐘睿之辯解着,“而且也沒說大的就一定好用,這種事情,不是還要看…那什麼…硬度和技巧的嘛。技巧可以慢慢練的嘛,你不讓我練練,我怎麼進步。”
滄逸景在他耳邊問:“你是不是覺得,咱們就隻能用手,用腿,最多用用嘴?”
鐘睿之還沒有去吃過滄逸景的大家夥,滄逸景從來不提那事,每次都是他主動伺候的鐘睿之。
鐘睿之想起他上次說的前戲,他說還有正戲沒開始。
“還能用哪兒?”鐘睿之問:“腳?”
“腳也行,不過不是最爽的。”滄逸景笑道,“你看,我用嘴幫你吃,你用腿夾着,都隻爽到一個人對不對?”
鐘睿之茫然的點點頭。
但他其實心裡想的是:夾着你看你汗蹭蹭,雄赳赳的樣子,我心裡也挺爽的,小鈴铛被撞得也挺爽。
他把懷裡人摟的更緊了些:“真的做,兩個人都會爽的,老公會用力的把老婆填滿,伺候到…升天,弄得好,比跟女人還要爽。”他問,“你會當老公嗎?”
他這話太髒太直白了。
鐘睿之擡頭,臉都紅透了,底下也支棱了起來。
“光說說就硬了,小睿之想要…”誘哄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升天嗎?想不想老公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