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修院的後山,茂密山林間的有一處隐秘的水潭。
夜裡月光傾灑,山風輕撫,點點月色透過樹枝溫柔地照到了水面,波紋細碎的潭面猶如被人鋪上了一層閃閃發亮的碎銀。
朦朦胧胧間,潭中一名少女微微欠身,軟玉溫香激起粼粼波光,原本平靜的潭面泛起漣漪,看上去就像是被揉皺的綠緞。
姜顔從水中擡起一隻纖細白淨的手,将粘在她臉頰的幾縷頭發撩到了肩後,扭頭正好瞧見木秋野那張美豔絕倫的側臉,忍不住贊歎:“可真真是朵傲嬌的人間富貴花。”
她的視線沿着對方脖子再往下走,隻見少女細細的鎖骨之下竟是一雙明月貼胸前,紫禁葡萄碧玉圓。
再低頭去看她自己的,香浮欲軟初寒露,粉滴才圓未破瓜,這也差太遠了吧。
她往對方胸前指去,好奇道:“你這吃什麼長的?”
木秋野順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後,以一種聽似稀松平常卻又有些小得意的口吻道:“我年已及笄,現在又是名副其實的女人了,長成這樣實屬正常。至于你嘛,頂多是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怎麼能跟我比呢?”
話落剛落,水潭旁邊的林中突然有了響動。
姜顔立刻生出戒備,伸出兩指對着潭邊的乾坤袋使了念力,兩張符箓瞬間出袋往她身後方向飛去。電光火石之間,她二人飛快上岸,摸黑穿好了衣服。
符箓攻擊之處,一個人影從樹上掉了下來,接着便是一聲慘叫。
從樹上砸落下來的少年從地上快速起身,準備逃走。不料他剛邁開腿,便被人從身後薅住了頭頂束起的長發,整個頭不由地往後傾了那麼幾分,連聲道:“疼疼疼……”
姜顔站在少年身後,揪着對方的頭發笑道:“怎麼?還想跑?”
木秋野聞聲飛去,喝斥道:“無恥之徒,敢偷看本小姐洗澡,找死!”
少年剛要轉身,屁股上就被後來的木秋野踢了一腳。他整個人撲倒在地,身體不受控制的往旁邊的草裡滾了一圈。
木秋野收回腳,卻對草地裡的人緊追不放,少年害怕再遭一擊,隻得連連求饒:“二位姑娘饒命呀,放過我吧,我沒有要偷看你們洗澡呀。”
姜顔提燈去到木秋野旁邊,她本想讓地上的少年起身,問清楚原委。
豈料旁邊木秋野的第二腳已經踢過去了,而且這一腳明顯比剛剛的多了更多的力道。
地上少年慘叫連連,那叫聲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姜顔緊張地擡頭望了望腦袋頂上驚飛的一群鳥兒,心道:“這下完了。”
果然,她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院書内守值的人,随後便有三四個人提着燈籠往山中走來。
第二日,柳翁罕鐵青着一張臉,當着衆人的面對昨夜違反宵禁的三人狠狠地訓斥了一通後,又将人叫到了堂外的院中,跪了半日。
罰跪對姜顔來說算不上是什麼可怕的事情。
但嬌生慣養的木秋野顯然沒怎麼被罰過,時不時的就要沖跪在她旁邊的少年抱怨一番。
作為南蕪白氏的小公子,這名叫白行簡的明朗少年可不會忍氣吞聲:“同樣都是去山裡覓食,我也不想碰上你們,這事你可不能全賴我。”
雖說事實是如此,但木秋野的氣得找地方撒,依舊指責道:“就賴你,打你兩下,你叫那麼大聲幹嘛?”
白行簡反駁道:“你那叫兩下?你那叫兩腳好嗎。我踢你兩腳弄不好你會叫得更大聲。”
他繼續道:“我還想問你們兩位怎麼回事呢?大半夜在水裡嘻嘻哈哈個什麼勁兒,害得我以為是山裡的妖怪出來尋歡作樂了,隻得躲起來,大氣都不敢出。”
姜顔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指了指自己跟木秋野,疑惑道:“白公子,你有見過長這麼……标緻的女妖怪嗎?。”
聞言,白行簡便真的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兩個人,一個清麗絕倫,一個豔如桃李,确實标緻。
木秋野毫不留情,罵道:“慫包!”
“大半夜習潛水,兩位姑娘真真好興緻。” 說完,白行簡便站起了身。
見他拍拍屁股要走,木秋野連忙拉住他的衣角,理所應當道:“你急什麼?我站都站不穩了,你先扶我回去。”
白行簡被她拽着自然是走不了了,回頭又見對方好像确實是走不動路了,一時竟有些不忍心,道:“我扶你回去了,那她呢?”
姜顔微微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擺手道:“不用麻煩,我還要在這裡等人,你扶她先走吧。”
他二人前腳剛走,姜鴻跟另外一名書院的少年後腳便到了。
走近後,姜鴻二話沒說直接往姜顔懷裡扔了兩冊書。
姜顔低頭一瞧,竟是《風雅》與《禮緻》,這兩冊書裡面記載的内容全是與淑女相關的禮儀與行為準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