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顔挑了挑眉,笑道:“你可不要告訴我,你看不出來阿春姑娘跟院中那些世家小姐們的心思。别人熱情洋溢,你一聲‘嗯’就完了,你可以不接受。但也無需用如此冷酷的方式回絕别人。”
顧西舟冷然道:“那又如何?。”
姜顔解釋道:“這樣很……無情。不如聽我一句勸,你日後若是再碰到像阿春姑娘這種情況,好言婉拒就行了。大家都是朋友,正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顧西舟不敢苟同,道:“這就是你的處事之道?”
姜顔嘻嘻笑道:“算是吧,不過我對待美人可比你有憐惜之心多了。你想想,你又不是和尚,以後也是要娶妻生子的,你若是現在就把名聲弄得很不好,那以後還有哪個姑娘敢嫁于你。雖說你長得儀表堂堂是不假,但是也不能老拒人于千裡之外吧,弄不好會孤獨終老的。”
顧西舟向來清心寡欲,一心隻想着修煉,可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琢磨這些兒女情長,便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姜顔見他轉身回屋,又不打算理睬自己了,胡思亂想道:“明明是翩翩少年郎,卻又這般不解風情。整日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真是浪費了一副好皮囊。”
第四日,姜顔心心念念的援軍終于到了,隻是她沒有想到柳翁罕竟會派這麼幾個人來。
白行簡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疑惑,道:“華家的一品靈器三生鈴,不僅可以用來召喚死人的魂魄,也可以用來追蹤妖獸。你也知道華松是個好逸惡勞的,自然不願意來。所以柳先生就隻能派華影來了。”
華松可是柳賓在書院裡忠實的擁護者,明顯跟他們不是一邊的,他肯來才怪呢。
“你這般看我幹什麼?”
面對姜顔突然投射過來的質問般的目光,姜鴻不滿道:“你一聲不吭地就跟着顧西舟出來了,我還沒有問你怎麼回事呢?”
姜顔笑道:“還不就是在院裡待膩了嗎,想着能出來自然是好的。”
末了,她又笑着去看白行簡:“哎,對了,白公子,你不是一向都不愛舞刀弄槍?怎麼也來了?論會打架,來的也應該是阿野才對呀?”
白行簡看向旁邊除顧西舟外幾個一臉看熱鬧的人,神色裡透着些許尴尬,嘿嘿笑道:“姜顔,我打架不行這事你心裡有數就好了,不用說出來吧。木三姑娘回家看他大哥新出生的孩子去了,于是我就跟柳先生自告奮勇了,出來可比待院裡舒服多了。”
“……?”姜顔道:“敢情你是來遊山玩水的?”
白行簡立刻否認道:“當然不是,需要我的時候我還是會出力的。”
姜顔擺擺手,道:“也罷。幸好你們來了,終于有人可以同我說話了。你們是不知道,整天對着顧二公子,我這嘴巴都快憋臭了。”
姜鴻白眼一翻,挖苦道:“活該!你先前不是說他這個人迂腐,不喜歡他嗎?為什麼還屁颠屁颠的跟着人家出來,這能怪誰。”
白行簡則道:“哎呀,姜顔,這世上竟然還有你撬不開的嘴,也是奇了怪了。”
姜顔指了指前面的顧西舟,道:“哪,那個人的嘴我就撬不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幾個笑得太大聲。姜顔一擡頭,發現顧西舟竟然扭頭給了她一個冷眼。
就在他們談笑風生之際。走在最前面,循着鈴聲追蹤黃皮怪的蹤迹的華影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沖後面幾人道:“就是這裡了。”
在此之前,他們一行人已經去過黃皮怪在峽谷的老巢,隻是在那裡他們并沒有發現一隻怪物。想來應該是先前姜顔跟顧西舟的擊殺驚動了它們,所以它們換了藏身之所。
華影身上的三生鈴在村中沾了黃皮怪身上的氣味,依着鈴铛的指引,他們來到了林間的一塊平地上。平地周邊是高低起伏的山林,夜風穿過幽暗的密林,發出陣陣樹葉摩挲的聲音。
姜鴻手中舉着火把,觀察了一圈,道:“這個地方無洞穴,也無石壁縫隙,黃皮怪真的會藏在這裡?”
顧西舟望着眼前黑不見底的密林,平靜道:“有樹洞。”
白行簡走上前,詢問道:“顧兄,你的意思是我們要進林中找?”
顧西舟道:“不必。”
姜顔擡腳往平地外圍走了兩步,張頭往林中瞧了瞧,黑黢黢的密林間,竟是什麼都看不清,回頭解釋道:“顧二公子的意思是,就算我們不去找它們,它們也會來找我們。先前我跟顧二公子殺了它們那麼多同伴,黃皮怪報複心理極強,怕是早就記住了我倆身上的氣味。前面幾天沒有動作,不過是在養精蓄銳,現在我們主動送上門了,它們又怎麼會放過。”
話音剛落,華影腰間的三生鈴便異響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