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扭頭朝下看了一眼,眼角笑意陰森,好不得意道:“他們都是我用抓來的獵物燒制成的泥人傀儡,不需要我操控,隻要他們有手有腳便會一直戰鬥下去……”
姜顔心中大驚,難以置信道:“泥人,竟有人可用泥土制傀儡。”
少年對她臉上剛剛表露出來的驚訝神色感到很滿意。在他看來,對方的神情越是表現得驚訝便越能證明他們的無知,嗤笑道:“怎麼了?怕了?”
姜顔自然不會讓他得意太久,撇着嘴,搖頭道:“我可是出了名的膽大,世家女子中我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少年應該也是頭一次碰到臉皮這麼厚的姑娘,諷刺道:“我看論臉皮厚,你倒是可以排第一。”
姜顔扭頭朝下看,見地面上已經倒了四具泥人傀儡,知道時機到了,沖對面的人笑道:“閣下謬贊,不過跟你一比我可差遠了,畢竟你都已經将左臉皮撕下來貼右臉皮上,一邊厚臉皮一邊不要臉了。”
說完,她立即往身後退出兩丈。顯而易見,要找幫手了:“顧二公子,你再不上來幫忙,我頭發就要沒了。”
聞言,顧西舟果真飛身上了房檐,落在了她兩步之外的房檐上。
姜顔對援軍到來的速度甚是滿意,笑道:“這裡交給你了。”說完,她縱身一躍下到了地面。
地上的白行簡跟華影還在全力對付剩下的幾隻傀儡。姜顔站在他們身後,她手中沒有武器,便從袋中拿出了幾張能夠定住敵人的符箓,默念咒語,手掌一推,幾張符箓便穩穩當當地貼在了對面幾隻傀儡身上。
誰知傀儡就在原地被定住了那麼片刻,就又開始頑強地戰鬥起來了。似乎符箓的圍困之術對他們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
見狀,旁邊剛停下手,劍都還沒有來得及收的白行簡大口喘着粗氣,沖她苦悶地喊道:“姜顔,你這符箓是不是放太久,失效了?”
姜顔心裡有些郁悶了,怎麼說她的符箓之術也是姜源道親授,對付什麼樣的邪祟,該畫什麼樣的符文,該念什麼樣的咒語,這些她是斷不會記錯的。之前在家裡抓那些個山精小鬼都沒有什麼問題。怎麼到這幾隻傀儡這裡她的符箓就如此膿包了?
雖然術法的威力跟畫符之人自身的修為也有很大的關系。但剛剛跟屋檐上的人對打了一場,她也沒發覺屋檐上那個人的修為有比她高多少,若是她手中的劍沒有斷,拼盡全力也不是沒有赢的可能。
而且那少年造出的傀儡不可能完全承襲他的力量,打不過他,難道還打不過他操縱的傀儡?沒有天理了?
姜顔心中不服道:“你們是什麼品種的鬼,這麼兇?”
“姜顔,你别問了,他們又不會說話。”白行簡邊揮動着手中的劍,邊氣喘籲籲道:“你再不來幫忙,我就要抵不住了。”
話落,一旁的華影随即轉身,一個箭步沖到他前面,出腳替他踢開了一隻傀儡。
“這一腳真及時,多謝多謝!”
原本神色淡然的華影對付起傀儡來都是面不改色,手起刀落的,誰知竟被他這一句謝謝弄得臉上莫名泛起紅暈。
眼看又有一個朝自己傀儡沖來,白行簡也無心他顧,趕緊擦了擦額頭的汗,邊打邊抱怨道:“又來了,你們都不知道累的嗎?”
姜顔好不容易在地上又找到了一把劍,隻是還沒有等她将劍拿起,肩上就遭到了來自傀儡的一記猛擊,整個人被拍到了幾步之外的地上。
她沒有料到這個傀儡的力道這麼大,肩頭疼痛難忍,手臂一時竟有些使不上勁了,爬了兩下都沒有從地上爬起來。先前攻擊她的那隻目光無神的傀儡走到她面前,對着她的腦袋正欲一掌劈下。
好在這一掌被趕來營救的華影及時用劍攔下了。
“好險,小影,幸好你來得及時。”姜顔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左手揉着右肩,表情難受道:“這些玩意力氣怎麼這麼大,我肩膀差點就脫臼了。”
華影擊退傀儡後,去到姜顔身邊,伸手扶住她,關切道:“姜姑娘,你怎麼樣?”
“一點都不好,疼死了。” 姜顔直着腰,忍不住稱贊道:“小影,真沒有想到你修為這麼厲害,比白行簡能打多了。不過你以後别再稱我為姜姑娘了,顯得太生分,我們都這麼熟,你直接喚我姜顔便是。”
華影沒想到姜顔會跟她說這個。因為她自小便認為,除家人外,隻有正直親近的朋友才能直呼對方的姓名。可像她這種身份的人又哪會有什麼人願意跟她做朋友,不知不覺間她心裡竟生出一陣熱意。
不過眼下還不是姊妹情深的時候。姜顔撿起地上的劍,也顧不得肩頭是否還在隐隐作痛,對着來犯傀儡猛地一揮,一道劍光落下,傀儡胸口便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另一邊的房檐上,顧西舟跟那名黑衣少年打得難分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