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煥玉在中修院聽學還未完成,家中便傳來白宗主病逝的噩耗。白家就兩個孩子,白行簡當時年幼無法繼承家主之位,白煥玉隻能提前離院,去做那白家的新家主。
後來顧扶搖等人聽學離開後,朱賽兒便很少聽到有關于他倆的具體消息了,隻是聽說他倆最後不往來了,至于是什麼原因,她也不得而知。先前在中修院時她還曾在暗地裡偷偷問過顧西舟,誰知其中緣由顧西舟似乎也不太清楚。
朱賽兒見江承寒像是個知情人,正好她心裡也好奇,便道:“我隻知他們之前是同窗,我先前與他們一起聽學時他們的關系分明很好,如今再看卻有些别扭了。”
“顧宗主不喜歡白宗主,認為是白宗主拐跑了他的兒子。”江承寒一邊轉着手中的茶杯一邊道:“父命在身,扶搖哥跟白宗主卻又放不下對方,相處起來自然别扭。”
“顧宗主不喜歡白宗主?”朱賽兒不解道:“這是為何?”
江承寒道:“白宗主是白家的家主,自是不可能外嫁。若是他倆想要在一起,扶搖哥就隻能做白家的上門女婿。堂堂顧家的大公子,做别人家的上門女婿是不是太吃虧了?”
确實吃虧,畢竟顧家的聲望比白家要大許多。顧崇耀雖有兩個兒子,但他這人不僅強勢還有些迂腐,又怎麼會甘心将自己親手培養的人送給白家。
朱賽兒點頭,溫柔道:“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雲陽君若是真心喜歡白宗主隻怕也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吧?”
“就是因為他不在意,所以顧宗主才會認為是白宗主拐跑了他的兒子。”江承寒道:“這門親事在顧宗主這裡是無論如何都成不了的。除非白宗主卸掉家主之位,嫁入顧家。”
“這更不可能了,白宗主若是卸掉家主之位,那五大家族裡可能就沒有白氏了。”朱賽兒分析道:“其實他們大可不必急于一時,等到白家的公子白行簡長大,再将家主之位傳給他。這樣白宗主不就可以嫁入顧家了。”
“你覺得白公子能做好白家的家主嗎?”姜承寒這話雖是在問對方,可他說話的口吻聽上去更像是一種陳述,陳述對方不适合。
朱賽兒回想了一下她印象中的白行簡,玩心甚重,雖懷有頂尖血脈在身,卻是修為平平,要做一家之主确實不夠格。
“而且顧宗主在對待白宗主這個晚輩時并沒有表現出一絲關懷之意,倒是刁難給得多一些。白宗主是個明白人,她知道就算她日後不顧臉面嫁入顧家,估計也難與顧宗主和平相處。于是便逼着扶搖哥在她跟顧宗主之間做選擇。”
“很顯然雲陽君選了他父親。”朱賽兒清楚顧扶搖的為人,知道他肯定會選他的家族。
“不錯,扶搖哥選擇了他父親,他沒臉再見白宗主,内心也很痛苦。”江承寒像是與對方感同身受了,眼神也暗淡了許多,道:“同時他也不想待在家中,自那以後他便帶了幾名弟子出門,四處去替人除害,幫忙其他家族的人對付他們對付不了的妖物。”
這一段朱賽兒倒是聽人說過,雲陽君這個名号便是因為他在外四處行俠仗義,對其他家族多番施以援手掙得的。
朱賽兒心道:“還真是造化弄人。”這樣想的時候,她又記起了顧西舟,以她平時對顧西舟的觀察,她敢百分百肯定顧西舟對木秋野無感。雖然她不知道他将來會喜歡誰,但若是顧崇耀執意要讓顧西舟與木秋野成親,那便又将是一樁慘事了。
“朱掌事覺得扶搖哥還有機會跟白宗主在一塊嗎?”江承寒望着窗外,叫人摸不清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朱賽兒想了片刻,搖頭道:“估計難吧。”至少在顧崇耀活着的時候是不可能了,除非顧扶搖能不顧一切,什麼都不要了。
“我也這樣覺得。”說這話的時候,江承寒似乎心情不錯,眼角還隐隐綴了點笑意。
與江承寒道别後,朱賽兒想起來最近姜鴻萎靡得狠,似乎都不怎麼出門。他畢竟是姜顔的師兄,朱賽兒還是得幫忙照看的,于是轉身往姜鴻所在的院子走去。
她人剛走到姜鴻的門口,便聽到裡面有女子在說:“鴻哥哥,你好歹吃一點吧,不然我怕你的身體撐不住。”
這女子說話柔聲細雨的,讓人莫名覺得對方性子多半溫婉。但朱賽兒聽聲音卻覺得耳生,她一時想不起來姜鴻身邊還有什麼她沒見過的女子,擡手溫柔的扣了扣門。
裡面給她開門的是一位身穿紫色衣裳嬌小玲珑的女子,柳葉彎眉,面若秋月,看上去一派楚楚動人,給人一種溫柔娴靜的小家碧玉的直觀印象。
朱賽兒見門裡的女子一雙漆黑的眸子裡蓄着些謹慎的意味,正在不動聲色的打量她這個陌生人,便笑着示禮道:“姑娘好,我找姜公子。”
屋裡的姜鴻聽到聲音,從旁側走出來,看上去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面容憔悴的示禮道:“朱掌事,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