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舟進去時,所見之處空無一人。他一連查找了數間牢房,除了發現其中幾間裡有死人屍骨存在外,并沒有看到姜顔或是其他活人。
就在他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地牢裡愁眉不展時,忽然從他身後的一道石壁裡傳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響。
顧西舟心中一震,慢慢轉身靠近。
“我要……誰,你……不着。他是……”
“……威脅……”
顧西舟站在石壁邊,覺得裡面說話之人的聲音很像姜顔。
“姜顔是你嗎?”
“姜顔,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顧西舟等了片刻,見裡面的人不答話,也不再出聲。心急之下,便用力推了推前面的石壁,好在他很快發現這是一道設有機關的石門,靠蠻力推不開。
他在旁邊找了一會兒機關,待石門轟然一聲打開。還沒進門的他便看見姜顔側躺在地上,腰間插着碎夢,鮮血直流。
然而裡面除了姜顔外,并無其他人在,這就是一間用來拷問犯人的石室,那剛剛她在跟誰說話?又是誰用碎夢傷了她?
顧西舟心中一怔,驚愕不已,連忙進去扶起地上的姜顔。見她臉色蒼白,呼吸微弱,昏迷不醒,又低頭去查看她腰間的傷,碎夢刺得很深,流血不止,這樣下去怕是不行。
地牢裡陰氣很重,不适合療傷。
于是他伸手替姜顔拔出了碎夢,緊接着又将她抱出了柳氏的地牢,讓姜顔背靠着大牢的牢門,生出靈光萦繞的兩指按着她的手腕,給她輸送靈力。
誰知他手上的靈力剛觸到對方的靈脈,忽然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擋了下來,無法再往前。
顧西舟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姜顔身上會出現這樣的異象,于是又加重了手上的靈力。多次嘗試,卻還是無法沖破那道阻礙。
眼看姜顔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顧西舟不敢再耽誤時間,趕緊抱着姜顔沖出了柳氏的大牢,禦劍下了山。
讨伐隊伍的後方營地就駐紮在月亮崖的城外,顧西舟下山歸來,一時半會兒沒找到留在營地裡的朱賽兒,又不好貿然進去她住的地方,隻好将姜顔暫時安置在了他自己的營帳内,又喚門中的弟子趕緊去找了随行的大夫前來。
大夫剛給在半山腰上受傷歸來的其他修士上完藥,提着藥箱匆匆趕來,一進帳便看到榻上躺着的姑娘腰間猩紅一片,臉上毫無血色。人命關天,他二話不說,趕緊從身上挎着的藥箱裡拿出了插有大小不一,長短不一的銀針的布袋開始施針。
顧西舟面色凝重的站在榻邊,看着大夫在姜顔身上的幾處穴位處都紮了針,有些不放心道:“大夫,她身上的傷會危及到她的性命嗎?”
“這個不好說,不過我已用銀針封住了她的幾處穴位,血已經止住了。”大夫紮完針,又俯身去查看姜顔腰間的傷口,道:“她的傷口很深,我需要給她清理幹淨了才能上藥。敢問這位姑娘是公子你的?”
顧西舟沉吟片刻後,道:“朋友。”
“原來如此。”大夫擡頭瞧見了顧西舟身上也有幾處傷,便道:“顧二公子身上的傷也不輕,稍後我再為公子上藥。”
顧西舟扭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道:“小傷無妨,你怕你的。”
言畢,帳外便有一名少年依照大夫先前的囑咐端了一盆熱水走了進來,那是剛剛被顧西舟叫去請大夫的顧氏弟子。
大夫示意那人将熱水放在了榻邊的地上,随後對着前面的顧西舟道:“現在老夫需要給這位姑娘清洗傷口,還請顧二公子回避。”
聞言,顧西舟便轉身出了帳,到了外面見方才送熱水的那名弟子還守在外面,便對他囑咐道:“我還要再進一次月亮崖,你守在這裡,除了大夫外别讓任何人進去。”
顧西舟禦劍而行,很快便回到了柳氏的仙府内。此時裡面的紛亂尚未結束,看來木秋霆先前的那番慷慨陳詞并沒有讓柳氏的人放下手中的武器。
雖說柳長銘身為一族之主,他死了對柳氏其他人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可即便沒了他,也還有柳氏的幾位長老坐鎮,他們在族中德高望重,他們不死,那柳氏便不會真的亡。
之前從其他家族出來改投柳氏的修士不少,再加上申家的人,讨伐隊伍光是要解決這些人就得死傷不少。柳氏的人一時半會兒是無法全部殺盡的,除非是樹倒猢狲散。意識到這一點後,顧西舟便将目标鎖定在了柳氏幾位長老的身上。
可這些長老現下在何處呢?顧西舟在先前的厮殺中并沒有瞧見這些人。按理說他們這些柳氏的老人修為高深,該是在第一時間站出來擊退敵人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