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距離水雲閣幾百裡外的一個小城鎮内,一群修士拿着火把,追着一隻由術法結成的白色飛鳥穿街過巷,行色匆匆。
跑完一條長街後,為首的木秋霆邊跑邊扭頭沖旁邊的顧扶搖問道:“雲陽君,這群餘孽為了拖延時間,故意用障眼法引我們在此周旋,你的靈鳥可有探到他們的确切位置?”
話落,顧扶搖将右手食指與中指一并,抵在雙眉之間。閉眼,一股靈力瞬間彙集于他的指尖。
他感應着前方那隻由他術法幻化成的飛鳥,嘗試将它當成自己的眼睛。
飛鳥淩駕于四周所有物體之上,看到的自然比底下的人要多。
此時城西一座破舊的宅院成了它的目标,因為在這座宅院内有被它标注的術法的痕迹。
顧扶搖心頭一喜,睜開眼睛,道:“城西方向有一座廢棄宅院,他們應該就在那裡。”
聞言,一群人又調頭馬不停蹄的往城西方向追去。
半盞茶的功夫,他們便尋到了顧扶搖先前所說的那座廢棄宅院。
門前雜草遍地,破敗不堪,一陣風吹過,衆人紛紛捂臉,因為黴味跟灰塵太重。
顧扶搖将手一揮,那在門前振翅高飛的白鳥立馬化作一縷靈力鑽進了他的袖中。
随行的一名修士用力推開了搖搖晃晃的大門,宅内景象與他們想的并無出入。坍塌的石像,傾倒的梁柱,摔碎了一地的瓦片,褪了色的燈籠被卡在磚牆的縫隙間變了形。
野草長得比人高。
木秋霆下令所有人都進宅院内搜,即便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将人找到。
黑漆漆的宅院内突然被這群人照亮,原本停留在樹上的烏鴉被驚飛。
心思缜密的顧扶搖摸着倒地的獅子石像上還未幹掉的血迹,更加笃定那群人肯定剛躲進來沒有多久。
果然,地毯式的搜索讓他們很快發現了對方的足記,同時也很快便逼得他們現了形。
木秋霆一見從破房子裡走出來的竟有十來号人,心中越是覺得此番收獲頗豐,鬥志滿滿的就率先出了手。
顧扶搖見對面有生面孔,這才反應過來,先前他跟白煥玉找到的隻是一部分人。
雙方鬥得不可開交,刀光劍影中自然少不得受傷流血。
木秋霆跟顧扶搖二人的修為在修真界都稱得上是佼佼者,受傷流血不可能會落到他們身上。
眼見對方的十來号人就要全數被制服。
這時,身後傳來的一聲烏鴉的詭異啼叫刺激了到他們的耳朵。
一名負責持劍看人的修士聞聲擡頭,隻見一個鬼魅似的黑色身影正淩空而下,輕輕立于房脊之上。
他心中一驚,随即大喊道:“後面的房上有人!”
話落,其他還在打鬥的人忍不住扭頭去看。後方還真有一個身着夜行衣,黑紗蒙面的神秘人。
修真界有名有姓的世家大族出門在外身上一般都會佩戴帶有自家标識的佩劍,衣飾或是令牌,向來不會刻意隐瞞身份,行事亦不會如此鬼祟。
木秋霆猜想對方如此打扮定是有意想要隐瞞身份。偏他從不喜行事鬼祟之人,于是大聲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奈何那人聞而不言,專注自身。
隻見他雙手在胸前迅速結了一個其他人從未見過神秘的印。
頃刻間,無數黑氣從她身上盡數釋放出來,猶如傾巢而出的狂蜂,争先恐後,直逼對面而去。
木秋霆從未見過如此詭異術法,隻見頭上黑壓壓的一片,鋪天蓋地而來。
這場景竟讓他感覺似曾相識,好像在那裡看到過。
一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眼花,所以不确定的問道:“他身體裡放出來的是些什麼東西?”
顧扶搖亦未見過。但此時一團黑氣直沖他二來,他一使劍才察覺到那人釋放出來的黑氣陰氣極重,根本不是活人的東西,倒像是……
“煞氣沖天,是惡靈。”顧扶搖提醒說:“人死後執念太重者不願歸去,怨氣沖天者無法超度,所以他們的魂魄便會以這種形式遊離在世間。”
木秋霆憤力砍了幾劍後也算見識到黑氣的厲害,這東西無實體,根本殺不死。而且它們念叨着的那一聲聲的貪嗔癡甚是容易迷惑人。
他揮着劍,氣急敗壞道:“這些惡靈怨氣沖天,小心别被它迷了心智。”
剛說完,旁邊就有兩個修士紅着眼,拿着劍互相捅了對方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