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顧西舟離得遠,隔得也不近。所以他并沒看到姜顔方才的動作跟表情。
而且他心裡一直都以為姜顔是因為受了冤枉感到委屈,心中有怨。所以才對世家之人毫不留情。
他不想雙方的誤會再加深。真誠的看向姜顔,再次懇請道:“姜顔,請你停手。”
姜顔覺得他真是多管閑事,叫人生厭。
于是一臉不耐煩的從大蟲背上一溜煙,跳了下來。本想脫口而出:“你算老幾,我要聽你的。”
可沒想到,話到嘴邊後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嘴一樣,難以出口。
她感覺不對勁,心裡疑惑道:“怎麼回事,怎麼說不出話了?”
顧西舟看着她臉上似有不解與掙紮,尤其是兩邊的嘴角,左拉右扯的屬實有些……滑稽,讓人看不明白她的所作所為。
顧西舟不明,卻還是關心道:“姜顔,你沒事吧?”
聞言,姜顔立馬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氣急敗壞道:“要你管!”不過,可惜這幾個字被她身體裡另外一股力量篡改,出口時變成了:“我沒事。”
對此,姜顔瞳孔緊縮,心中萬分震驚,表情分裂,萬分不解道:“怎麼會?怎麼會?”
她轉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顧西舟。僅僅因為他的幾句話就讓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身體失去自己控制,該死!
他到底是用了什麼邪法?
羞成怒的姜顔将顧西舟從上自下的打量了一番。把他當成了自己目前唯一的威脅。所以着急要出手解決了他。
可剛動這念頭,她便感覺到她的雙手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牽引,想做的動作怎麼都做不成。
反而在某種強大的牽引下,雙手自作主張的做出了結印的姿勢。
此刻的姜顔仿佛成了一具任人擺布的提線木偶。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湧上她的心頭。
她看着雙手的動作,嘴裡更是不由自主的念起了咒語。
“見鬼!”姜顔驚恐萬狀,迫切想要叫停,可動起來的手跟嘴跟不是她自己的一樣。
驅散之術已成,隻見姜顔指尖結出一道紅色印光,随着她的意念不斷擴大。
最後成了一束沖天的靈光,炸響在衆人頭頂之上的天際。
紅色印光一閃,正在進攻的兩隻吊睛白額大蟲便立即停止了攻擊的動作。
姜顔放下雙手,嘴巴不受控制的沖它們吹了幾聲口哨。
三隻大蟲就跟受到了某種啟示一樣,紛紛轉身奔赴樹林。
地面再次震動起來,大蟲腳步聲厚重,所踏之處一片塵土飛揚。
一時間,四周皆是風塵遮眼,人畜難辨。
幾位家主見三隻大蟲急匆匆隐入了樹林,遲遲不見動靜,這才卸下了警惕與防備之心。
木秋霆見不遠處的姜顔收了手,他便也收了劍。迅速招手喚來了幾名自家弟子,扶起了地上的路商與漆宴。
孟家家主也由他家的兩名弟子攙扶着,離了場。
顧西舟走到幾位家主面前,道:“幾位宗主,今日之事純屬誤會。姜顔現已被證實不是殺害周王兩家弟子的兇手,還望各位日後不要再與她為難,避免引發不必要的傷亡。”
幾位家主一聽,奇了怪了。傳聞中的景陵君一貫秉公辦事,不近人情,今日竟會為姜顔說情?
末了,顧西舟又道:“另外,關于周王兩家弟子被害之事,如今既已有了新的線索,四大家族定會追查到底,找出真兇,給大家一個交代。”
“那是自然。關于毒針這條線索四大家族會親自追查。殺人兇手要查,邪門歪道也要查。”
木秋霆走過來,目光陰沉的看了眼幾步外的姜顔,意有所指道:“四大家族是絕不會讓某些害群之馬鑽了空子,危害到整個修真界的安危的,你說是吧,景陵君?”
顧西舟知他在含沙射影什麼,所以并沒有接着他話繼續說下去。
而是調轉了話頭:“今日一番折騰,幾位宗主怕是也累了。眼下誤會既已解開,幾位不如早些回去休息。”
幾位家主見木秋霆沒有出言阻止,應該是不打算再追究姜顔的責任了。
于是趕緊順坡下驢,沖顧西舟笑道:“你還别說,方才打得用力,現在還真是感覺有些累。木宗主,景陵君,那我等就先回去了。”
旁邊的木秋霆闆着臉,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他本就是因為姜顔是戴罪之身才請他們幾個來幫忙捉拿,順帶做個見證的。
現在姜顔被證實不是兇手了,一場烏龍,他成了個笑話,不能發火的情況下,自然也是不好再多說些什麼的。
顧西舟見幾位家主領着自家弟子走後,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旁邊一動不動的木秋霆。
木秋霆也怨恨似的目光看着他,發着無聲的火。
兩人對峙了片刻。
木秋霆忍不住了,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态,教育道:“景陵君,你身為四大家族的人,理應看得出姜顔所使的術法不是正道功法。你與她這等邪門歪道糾纏到頭來隻會害了你。”
顧西舟淡定道:“木宗主,我來此,隻是不希望有人蒙受不白之冤,僅此而已。”
木秋霆見他分明懷揣私心,卻還嘴硬,實在可恨。
于是放下狠話:“那我且等着,看她是不是被冤枉的。”
說完,木秋霆便生氣的一甩手,領着門中弟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