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抱一下?”
賬内瞬間安靜下來。
林清月腦子一熱,雙臂一伸勾上他脖子,直接就抱了上去,她埋在對方肩頸,話語中藏不住笑意:“你之前說做噩夢了要我陪你的,還當不當真?”
顧尋風愣了片刻,身子僵住,“……我說過嗎?”
然後懷中的姑娘退開了一點,擡頭,眸中仿佛裝着滿天繁星,又似兩汪清池,還泛着漣漪,明明什麼都沒說,顧尋風卻從中看出了委屈。
他又忘了什麼嗎……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噩夢有些頻繁,每次這時候他記性便更加不好,他想,或許真是他的錯。
他自己說過的話,卻老是忘記。
于是顧尋風也腦子一熱,把她腰身一摟,抱入了懷中。
林清月手臂收緊,輕笑,在他耳邊說話:“将軍,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啊?”
顧尋風猛的清醒,想退開,又被林清月收緊的手臂拉回去,他眼神躲了躲,本摟着她的手放開了,手虛虛握成拳。
他解釋:“抱歉林姑娘,我沒有其他的想法的,隻是林姑娘容貌似仙天資聰穎,所以或許看見你的時候……會好許多。”
林清月沒太在意,本也就是一句調侃,她淡淡應一聲:“嗯知道啦。”
顧尋風沒有說話。
他的确覺得這位林姑娘很漂亮,也的确是在做噩夢的時候看見她,會覺得好很多,但他覺得這樣不好,這世上好看的女子有很多,難不成每一個他都是那樣的喜歡?
他覺得這樣不對,這樣隻不過是見色起意,這樣對她并不好。
他愛忘事,愛做噩夢,更是皇權的一把刀,也不能拖累她。
她是自由的鳥兒,而他隻會困住她。
帳外的燈火逐漸消散,人聲遠去,一切回歸寂靜與黑暗。
他們緊緊擁抱。
一切好似都靜止了一般,隻有外頭巡邏的腳步聲時不時傳來,提醒着他們身處何地。
“對不起,林姑娘。”
“我叫林清月。你記性不好,我就多提醒你幾遍吧。”
林清月自然不知道顧尋風腦子裡都想了些什麼,她的一切接近隻是貪圖他的美色,而知道他是塊木頭,才這般明目張膽。
總之現在也是名義上的夫妻,這樣也不算越距吧?
當然不算。
這麼想着,林清月抱了他許久都不松手,漸漸的,她意識模糊,手臂松了松,感覺到顧尋風把她放在了床上躺好。
她還有些意識,看着他在床邊整理衣衫,輕輕問了句:“你還疼嗎?”
顧尋風道:“不疼。”
說完也正好整理完衣服,他站起來就要走,林清月拉了下他衣角,快睡着了,力氣不大,但他仍是感覺到了,并且停住腳步。
林清月眼皮子打架,還是堅持着出聲:“你不要相信夢裡的事情,既然我可以讓你好些,或許這些你可以告訴我,我來幫你分析是真是假……你放心好了,我還記着他們要燒我的事兒呢,不會真的跟他們合作,我是你忠誠的……盟友呀……”
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不見。
顧尋風望過去,見她已經睡着了。頓了頓,他回身,将她頭上的簪子取下來放好才離去。
翌日清晨,林清月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的簪子在枕邊放着,她沒多想,隻當是自己睡掉了下來。
梳洗一番後,她掐着時間去找齊鋒眠蹭飯。
齊鋒眠似乎知道她要來似的,她掀開簾子時,看見他正在擺筷子,兩個碗,兩雙筷子。
“本來要讓人去叫你的,沒想到你自己來了,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林清月大搖大擺走進來,“我又不是專門來蹭飯的。我們是盟友,我自然要來找你說說接下來怎麼辦的。”
齊鋒眠的眼神轉了一圈,落在她腿上,問她:“昨日受的傷怎麼樣了?”
“什麼傷?”林清月順着看過去,“那算什麼傷,一覺睡醒已經好多了,至少,不影響走路。”
說着,她已經坐在了桌邊,皺着眉憤憤道:“倒是那個家夥,被刺一刀,疼不死他。”
齊鋒眠也坐下來,望着她笑:“李馳說你們關系不好,我還不信,昨日你反應倒還挺快,下手也還是這樣狠。”
林清月想到她曾經讓他們将領斷子絕孫……哦不,是差點斷子絕孫了的。
她拿起筷子往自己碗裡夾菜,語氣淡淡,繞開這個話題:“别說我了,大帥也是心思頗深啊,讓李馳來試探我是否是真心……我這算是通過考驗了?”
“自然。”
林清月吃了口飯,“……李馳還在牢裡?”
齊鋒眠點頭。
“既然都是自己人,怎麼不放出來?”林清月疑惑。
齊鋒眠頓了一頓,似是在猶豫說不說,筷子戳在碗底,發出聲響。
林清月觀察着他的反應,“唔……若是不想說,就不說呗,我隻是好奇問問。”
昨夜跟顧尋風确定了一些事情,但若真是那樣,李馳是很危險的,有些事情能說有些事情不能說,真真假假,總是會引人懷疑,齊鋒眠是個很精明的人,一着不慎就會暴露。
林清月有些擔心她這個繼承人的安危。
片刻後。
齊鋒眠說:“你不放心,一會我就帶你去看看,如何?”
他有這麼好心?
“其實也不是那麼不放心。”林清月斟酌着回話。
齊鋒眠笑笑:“昨夜事發突然,所以,今早嚴刑拷打了一番,他卻閉口不言,我很奇怪,明明之前也算是合作愉快……清月姑娘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林清月的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