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僵在莫信唇角,顯得無比滑稽可笑。
他整個人,都被夏潤則的聲音定在了駕駛位上。
車廂内陷入巨大死寂。
姜風鈴維持着側身,将手機遞給他的姿勢。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莫信,眼神平靜。
短短幾秒,莫信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方才居高臨下的優越感瞬間土崩瓦解,碎得連渣都不剩。
鏡片後的眼神裡,充滿了被羞辱的憤怒。
他死死瞪着姜風鈴,牙關緊咬。
慢慢地,才從喉間擠出聲音:“你……姜風鈴!你他媽敢耍我?!”
姜風鈴懶得回應,挂了電話,擡手去拉車門。
她多一秒都不想在這個空間裡停留。
這個動作,瞬間成了點燃莫信怒火的引線。
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滴——”
喇叭發出刺耳的鳴笛,他像是瘋了一樣,猩紅着眼睛,狠狠踩下油門。
車身起步過猛,猛地往前竄去,推背感将姜風鈴掼在座椅上。
沒等她喘息,不遠處街角,另一道更加低沉的轟鳴聲瞬間炸響!
姜風鈴看向後視鏡——
紅色法拉利破開街角,狂飙而出!
姜風鈴沉聲吼道:“莫信!停車!這裡是城市主幹道!”
莫信充耳不聞,狂怒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隻想發洩。
他胡亂地打着方向盤,車速極快,完全不顧交通規則。
但追逐者顯然技高一籌。
紅色法拉利迅速追近、緊逼、如影随形!
終于,在一個相對開闊的路段,夏潤則抓住了機會!
他猛地提速,車頭幾乎是貼着瑪莎拉蒂的車身沖到了側前方,向内一别!
“嘎吱——”
金屬摩擦聲驟然響起!
兩車劇烈一震,法拉利死死地将瑪莎拉蒂的車頭别在路肩上,車頭對車頭,徹底阻斷了莫信的所有去路。
熄火,推開車門。
夏潤則走向副駕駛位,把姜風鈴半扶半抱地護在身側。
駕駛座的車門被推開,莫信跌撞着下了車,他扶着車門喘息。
“姜風鈴!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别他媽給臉不要臉!”
夏潤則腳步一頓,攬着姜風鈴的手臂緊了緊,側過頭,嗤笑從喉間溢出:“機會?據我所知,你現在自身難保,有什麼資格談給?”
“股價大跳水,你的位子還坐得穩麼。”
莫信這局輸得慘烈,不然也不至于消失那麼久。
“Lorenzo!”莫信猛地擡高音量,“我不信!我不信你一點都不介意她的過去!”
夏潤則低下頭,鼻尖蹭了蹭姜風鈴的發絲,“風鈴的一切,好的,壞的,我都清楚,也全部接受。”
他擡眼,目光重新落在莫信身上,溫柔褪盡,隻剩凜冽,“不像某些人,隻會抓着過去不放。”
莫信不死心,“那Verano……”
“莫信!”夏潤則厲聲打斷,“我和風鈴之間的事,是我們的家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裡置喙!更不需要向你解釋!”
莫信看了看在夏潤則懷裡的姜風鈴,一股惡念從心底升起。
“呵,外人?”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嘶啞難聽,“那你問問她,她敢把你這個家人公之于衆嗎?!”
他往前逼近一步,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我告訴你,夏潤則,隻要我不點頭,一天不離,你就一天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一個見不得光的——”
他拖長了尾音,“肮、髒、的、小、三!”
夏潤則眼神驟然變得幽深。
盡管隻有一瞬,卻清晰地落入了莫信眼中。
莫信的報複來得比姜風鈴預想得更快。
在《巴塞羅那》公布卡司,即将準備開啟宣傳的時候,莫信買通媒體——
挑了個淩晨十二點,所謂的“出軌照片”占據了頭版頭條。
她還以為是那晚雙方對峙的照片。
估計莫信也沒想到夏潤則會出現,壓根沒叫狗仔?
那些照片仍就是,她和夏潤則錄制綜藝的互動花絮,配上暧昧不清的文字而已。
看圖說話的痕迹太明顯,根本沒多少人當真。
但架不住莫信砸錢,黑通稿一茬接着一茬。
幸好盛開反應快。
她掐準時機放出了之前夏潤則送來的視頻。
這波反擊,陰差陽錯地幫姜風鈴虐了波粉。
“對,先别急着否認。”
“這種料,你越辟謠,他們越來勁,反正沒證據……還有,萬一以後你們感情穩固了呢?現在否得太死,将來都是打臉證據。會反噬的。”
但姜風鈴知道這是一步險棋。
她目前在圈内地位不穩,這種绯聞應該在黃金公關24小時内否認,将負面影響壓至最低。
因為她手上籌碼太少了,沒有背靠大公司,商務寥寥。
作品也就一步《巴塞羅那》話劇,這能給她事業加成多少,還是未知數。
她的事業和盛開完全綁定,屬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盛開從沒在她面前提過經濟壓力,但姜風鈴還是去偷偷查了查。
宋煙的家庭屬于工薪階層,父母隻有這麼一個女兒。
她闖蕩娛樂圈那麼多年,是攢下不少錢,但單人重症病房的花費不少,靠老兩口的退休金根本負擔不了。
除了用宋煙自己的積蓄在填,盛開也貼了不少。
後續等積蓄耗光,估計隻能靠盛開了。
可盛開總是在為她考慮。
那她也應該為盛開考慮。
所以,姜風鈴給夏潤則打了通電話,想問問他的意見。
他在巴黎走秀,隔着六個小時的時差。
那邊還是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