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止寫完批語才反應過來這個行為就和旅遊景點裡那些亂塗亂畫某某某到此一遊的素質人一樣。
季止盯着自己剛剛寫的那行狗爬字,思考良久。李小年應該不會發現吧?
大概?
可能?
也許?
季止一時間有點坐立難安,即使是從小慣到大的,他也沒有被慣壞。主要是有季度付從小到大的棍棒教育,三天一小打兩天一大打,掃把都打斷了不知道多少。季止才在鄧嘉嘉無限的溺愛裡面勉強算得上健康成長,不至于歪的太離譜。
在其他同齡人都抽煙喝酒逛夜店的時候,季止也去。區别就是季家有門禁,晚上過了十點半家門一鎖,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進來。唯一一次徹夜不歸,第二天就被送到這兒來了。
因為這個事,季止沒少被圈子裡的富二代笑話,誰家小孩成年了還管這麼嚴?
季家!
直到其他家的孩子接二連三地為生育計劃做出貢獻,季止還在和季度付争取晚歸的權利。
這個進度可以說是十分的超前。
回歸正題,眼下這個情況,季止難得覺得有些棘手,即使是知道李小年知道這件事以後大概率也會說沒關系。隻是季止心裡總感覺怪怪的。
想了想還是把作文本放回到原來的地方,順便把有自己筆記的放在最下面,合上了抽屜。
某種意義上的鴕鳥文學,隻要我看不到就不存在。
躺回床上,季止打開手機,群裡一朵嬌花還是和以前一樣活躍,整個在群裡發些自己到處吃喝遊山玩水的照片。就算發了還不忘戳一戳季止。
“幹嘛呢?”
季止已讀不回。
“問你幹嘛呢?”
“……在批改作業。”
季止已讀亂回。
“……你認真的。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啊?”
季止手指頭敲打着手機屏幕,目光審視地盯着短短對話框,這句是毛錢私發他的。毛錢這人大大咧咧的沒什麼心眼,一般想問的在群裡就問了,很少有在群裡聊得好好的還單獨私發問一句。
上回這個情況還是毛錢無意間知道季止是gay之後,悄摸地私發求證。
毛錢既然問了,就說明要麼這件事毛錢覺得關乎到季止的隐私,要麼這件事不适合在大庭廣衆說出來。
季止很快有了決斷:“我在這裡挺好的,山青水秀,鳥語花香。”
“回來那可說不準什麼時候。”
手機另一邊好久不再發來消息,季止一直等着隻等到毛錢一句:“哦哦哦哦哦,好的晚安。”
申城錦繡花園。
毛錢坐在沙發上看着對面哭哭啼啼的少年發愁:“别哭了。我都幫你問了,你還是有機會的。”
很可惜的是對面顯然不吃他這一套,抽抽搭搭道:“可是他都說他不回來了。”
“堂哥,你說我去找他,好不好?”
毛錢在心裡默默的回了一句不好,追更溯源季止之所以被流放到犄角旮旯的地方,毛都金首功。
毛錢很難想象季止看到毛都金這個大功臣會是什麼反應。
“哥,你帶我去,好不好?”現在連堂子都沒有了,直接喊哥。
毛錢拒絕:“不好。”
“什麼嘛?”
毛錢咽了口氣,感覺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好像老了十歲。
“因為你的季哥哥,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他會把我的腿打斷。”毛錢有些麻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季哥哥有多兇殘!”
毛都金撅着嘴巴老大的不高興,嘴裡還在碎碎念。
毛錢知道自己這和表弟嬌蠻任性,就連跑到酒吧裡捧着鮮花給男人表白,鬧得興師動衆好大一出戲也沒有多少事,反倒是受害者季止被他親爹流放到犄角旮旯的地方。
毛錢光着腳站在地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毛都金,一慣嬉皮笑臉的臉上難得帶着嚴肅。
“你好好的在家裡待着,看看你的功課。不要滿腦子想着男人,我就不說你給自己惹多大的禍了。要不是你季止也不會被放到鄉下去,這個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你說是吧?”
毛都金臉上帶着憤憤不平,毛錢這番話說的像是在他的巴掌,打完了還要問他是不是打的對。
才想着為自己辯駁幾句,毛錢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毛都金眼睛尖通過一閃而過的消息,精準抓到了季止兩個字剛剛的郁悶一掃而空。
毛錢暗道不好,拔腿就想跑,毛都金一個飛撲撲到毛錢身上,活像是峨眉山的猴子。
“給我看看。”
“給我看看。”
毛錢被毛都金揪着頭發痛的龇牙咧嘴,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了!
毛都金從毛錢手裡搶過手機,飛快地輸入密碼。
123456,和他猜的一樣,毛錢這個腦子記不住複雜的。
毛都金臉上的笑意在看清楚季止發的消息以後僵在臉上。
季止:這地方挺好的,還有個村草。
村草?!
毛都金受不了了,他把手機狠狠地扔回到毛錢身上,砸到毛錢悶哼一聲。
“你翻了天了,是不是?”毛錢捂着自己的肚子,面目猙獰,可見剛剛那一下砸的不輕。
毛都金哪裡管得上自己堂哥,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季止在窮鄉僻壤的地方遇到什麼所謂的村草,馬上就要和村草手拉手步入幸福的大門。毛都金氣得轉頭就想走,然後被毛錢一把拉住。
“你幹嘛?”毛錢一把抓住毛都金的衣領,在小少爺耳邊咬牙切齒道:“祖宗,你是我活祖宗!你能不能老實一點!”
毛都金哪裡還聽的進去毛錢說了什麼,身體左右瘋狂搖擺,想要擺脫毛錢的控制,毛錢一個差點沒摁住。
“你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