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風很涼,季止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吹風,人都在底下,很少有人上來,算是找了個清閑地。
季止從口袋裡掏出煙,熟練地點火,剛點上還沒吸兩口,後面傳來腳步聲,季止心有餘悸地回頭,發現是毛錢以後,暗暗松了口氣。
“幹嘛?”
“來看看你。”
毛錢有些扭捏:“我也不知道毛都金搞這一出,我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就先幫你攔着了。”
季止叼着煙,渾身上下透着股痞氣,像個西裝流氓:“沒事,就是吓我一跳。”
毛錢回想那個場景,突然笑出聲來:“我靠,何止吓你一跳,我他媽也被吓到了。”
“真牛啊!我看他一開始東張西望就像找人的樣子,我就猜到你找你了。”
“後面那個大動靜我是沒想到的。”
季止扯着嘴角笑了笑,沒說話,看得出來情緒不是很高的樣子。
毛錢掏出手機回了個消息,随後對着季止擠眉弄眼道:“你猜我們待會兒要去幹嘛?”
看到毛錢的時候,季止就已經把掐滅了,整根煙在季止手裡被玩的軟爛。
季止聞言好笑地看了眼毛錢:“你最好真的有什麼好主意,起碼得對得起我這根煙。”
毛錢一把勾住季止的肩膀,神秘兮兮道:“那可太對得起了!接下來是……驚喜時間!”
話音剛落,毛錢二話不說拉着季止往樓下跑,還不忘回頭提醒:“小聲點,被别人發現了。”
兩個大小夥貓着腰,繞過觥籌交錯的大廳,東拐西拐地和做賊一樣悄悄摸出了季家。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還是人都在前廳,沒人注意到他倆,整個過程無比流暢,甚至連服務員都沒碰上幾個。
一直走出好遠,毛錢才敢把腰直起來,呼出一口長氣道:“好險,差點沒累死我。”
季止也沒好到哪裡去,原本被發膠整理過的大背頭掉了幾縷發絲在額前,看着銳利又張揚。
季止:“去哪兒?”
毛錢:“回頭看。”
季止回頭,空曠的場地上憑空出現了幾個大燈泡,伴随着機車的轟鳴聲,亮得人直晃眼。
其中一輛機車一路橫沖直撞,憑借高超的技術堪堪在季止的腳尖停住,很難讓人不懷疑隻有再往前靠一點點,季止就會立馬被車創飛。
另外一輛則是老實停在距離季止一米開外的地方。
騎手帶着全黑的頭盔,坐在摩托上張牙舞爪地和季止對峙。
良久,季止面無表情地把頭盔上的擋風闆往上一撥,一張溫和娟秀的臉出現在眼前。
路也笑得溫柔:“surprise?”
季止語氣裡面聽不出來有絲毫驚喜:“surprise。”
毛錢一隻手搭上季止的胳膊,痞氣道:“走吧,知道你一回來肯定不高興,今天兄弟們帶你……”
季止:“帶我?”
毛錢扯着嗓子來了一句:“帶你看星星!”說完毛錢利落地爬上路也後座,摸出個頭盔就往頭上戴,坐穩後朝着季止大笑道:“我和路也先走一步,你記得追上來,過期不候!”
路也利落地把擋風闆往下一撥,有些單薄的身形穩穩騎在身下這台鋼鐵猛獸上,轉動把手,在轟鳴聲中宛如離弦之箭朝着遠方飛馳。
季止接過頭盔,跨身一翻,微微壓身,脊背繃成一條利落的直線,片刻間便拉近了和路也他們的距離。
路也沒回頭,專心緻志地往前猛沖,風隔着頭盔在耳旁呼嘯。
毛錢害怕摔下車,一手攬着路也的腰,一手在手機上艱難地打着什麼。
裝逼怪:來了沒?
一朵嬌花:快了,快了。
裝逼怪:快點,要趕不上了。
一朵嬌花:O幾把K。
毛錢湊到路也耳邊,隔着兩個厚實的頭盔大喊:“快一點!趕不上了要!”
連着喊了好幾聲,路也才聽清毛錢嚎了什麼,往後用力轉了把把手。
毛錢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砸在路也背上,砸的毛錢暗靠了一聲。
路也加速的同時,季止也跟着加速,但始終和路也保持着一米的距離,慢條斯理地像是在玩。
夜黑風高,兩輛機車在迎着月光在荒無人煙的大道上狂飙,得虧在郊區,不然怎麼着都夠喝幾壺的。
機車跟随海岸線,踩着澎湃的海浪,一路疾馳,直到在一塊石頭面前停下。
季止摘下頭盔,石頭上月亮灣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
“月亮灣。”
毛錢從路也後座上跳下來,語氣戲谑:“不錯啊,近視了還能看清。”
季止:“我戴了隐形眼鏡,而且字那麼大,我不戴也看得清。”
路也抱着頭盔,頭發有些亂但是眼睛亮晶晶的:“好久沒這麼痛快過了,養身養得我骨頭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