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刷喜歡哪個？毛軟的還是這種稍微硬一點的？”季止推着手推車在超市的生活區，時不時拿點東西咨詢下李小年的意見。
“軟的。”
“牙膏呢？薄荷還是草莓？”
“……”
“都不喜歡？那就蘇打椰香好了。”
“前面好像有打折活動，去看看。”
季止腿長生風，往前走了幾步發現李小年沒跟上，後退回去牽着李小年的小拇指一起往前走。
李小年看着季止和自己相牽的指頭有些愣怔，沒有第一時間甩開，而是覺得自己心跳聲突然變得有些大。
和季止說的一樣，面前有日用品的打折促銷，買一送一，情侶款半價，滿三件打六折，季止當然不缺這三瓜兩棗，所以他的目标很明确，幾乎是想都沒想就往情侶專區逛。
情侶拖鞋，情侶馬克杯，情侶牙杯，季止挑剔地看了兩眼，可情侶兩個字實在誘人，勾得季止心癢癢往裡面拿了一樣又一樣。
李小年飛快得咬了口下嘴唇，猶豫道：“這些是不是沒必要買情侶的。”
季止早就想好說辭，淡淡道：“這裡便宜，剩下來的錢留着給村裡項目。”
季止表情坦蕩，如果不是現在李小年的手還在季止的指尖勾着，李小年都快信了季止真就清白。
李小年落敗：“行吧。”
話音剛落季止又往購物車裡撿了點東西。
李小年：……
李小年看得内心複雜，終于在季止往購物車裡塞進去第三副情侶碗碟一雙情侶拖鞋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引得購物車裡面東西都要溢出來的時候出聲阻止：“是不是買太多了？我就住三天，用不了那麼多東西，而且你昨天已經給我買了新的了。”
季止不說話，眸光沉沉看着李小年，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像是本來興緻勃勃然後被家長潑了冷水的小大孩。
李小年依舊堅持：“我覺得不用，而且如果要省錢的還是不買比較好。”
季止半晌慢悠悠道：“哦。”說完心不甘情不願地按原來樣品的位置擺放回去。
拿的時候精挑細選看了半天，還的速度倒是很快，季止的購物車從滿當當變成了僅有寥寥幾個孤零零的商品在購物車裡躺着。
季止五官本來就偏冷偏硬，不屬于溫和那一挂，平時不說話的時候就挂着臉，現在不高興了，自己一個人生悶氣的樣子卻讓李小年覺得有些……可愛。
李小年輕輕笑了一下，笑容轉瞬即逝，輕飄飄得就過去了。
季止臭着張臉，推着推車一路走到零食區，現在倒是不問李小年了，自己哐哐哐往裡拿了好幾包薯片，肉幹，果凍，以及七七八八的小零嘴，尤其是蜜汁味的小雞腿拿了七八袋。
李小年跟在季止身後亦步亦趨，時不時扶一扶貨架上的歪七扭八的零食。
季止往前走了幾步，偏頭側過來半張臉看到李小年的動作時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我買零食花了更多錢。”
李小年不知道季止什麼意思，愣了一下：“好。”
這聲好讨得季止更氣了，身上氣壓沉沉，手從勾着李小年小拇指改為捏，付完款一手提着兩個加大購物袋一手捏着李小年小指，一直到出了超市門口都沒說過話。
回到家時間已經到了飯點，季止和李小年因為早飯吃得多所以不是很餓，就不是很急着吃飯。
季止從房間裡抱出筆記本電腦，開機放在李小年面前，電腦開機的那一刻，李小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臉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不是人臉倒影，是真真确确出現在電腦屏幕上——季止把他的照片當作了屏保。
李小年呼吸一窒，不可置信地慢慢扭頭看向季止。
季止和個沒事人一樣，打開網頁掉出播種收割一體機官方給出的數據和一些樣品圖，把鼠标遞給李小年：“你先看看，過兩天再去看實物。”
李小年接過鼠标，手指無意識地在鼠标滑輪上滾動，好半天回過神呐呐道：“你拿我的照片當屏保。”
季止理所當然地反問：“我拿我喜歡的人當屏保有問題嗎？”
好像沒有問題，好像有哪裡怪怪的，李小年覺得遊刃有餘但實際有些事情好像從一開始就已經脫離他的掌控。
季止起身丢下句我去做飯，留李小年一個人坐在客廳地闆上搗鼓電腦。
菜是超市剛買的，被保鮮膜包裹着看着很新鮮，季止打開手機放到一邊，一步步學着視頻裡的彤彤媽媽做土豆牛腩。
先是把牛腩切成小塊，冷水下鍋，扔點蔥段，生姜再倒點料酒，焯水煮沸後撈出。
後面又熱了油，往裡頭一股腦猛放超市裡一次性給你配好的香料包，香料一下鍋，嗆得季止開始瘋狂咳嗽。
季止嫌丢人，想要壓下咳嗽聲，越努力越心酸，越壓着越想咳，到最後眼睛都憋紅了。
季止：……
廚房裡動靜太大了，李小年光着腳往樓上跑了兩步想起什麼又跑回去把拖鞋穿上。
廚房是開放式的，一上樓就看到季止站在煙霧缭繞鍋前彎着腰咳得撕心裂肺。
李小年屏息快步走到季止身邊，伸手打開了油煙機，油煙機立馬開始運作，空氣中嗆人的氣味下去不少。
季止擡頭，眼眶紅紅的還帶着點水光，下一秒就倒在李小年身上，腦袋壓在李小年肩膀上悶悶道：“嗆死我了。”
李小年心裡一軟，剛想開口說沒事，樓下突然響起驚天動地的敲門聲。
李小年趕緊把季止推開，心虛道：“樓下好像有人敲門，我去看看。”季止不爽地磨了磨牙。
鄧嘉嘉打着電話，手上敲門動作不停：“都和你說了，屋裡可能沒人，早叫你去醫院抓人你不去，要面子說什麼讓大寶自己回來，現在受不了讓我來敲門，煩死了。”
“而且如果我是大寶，我肯定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