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李大剛兜裡揣着兩個紅包就上門了。

“呐，一個你的一個小年的。”李大剛樂呵呵地把紅包往季止的兜裡塞，滿面春風看得出來最近心情不錯。

“這什麼啊？”

“紅包！蠢不蠢，紅包都不知道，怎麼長那麼大的？”

季止當然知道這是紅包，隻是李大剛給的太突然了，有些沒反應過來而已。

“要不要？不要我收回去了。”李大剛作勢要把紅包往回收。

季止眼疾手快一把從李大剛手裡搶了過來，挑挑眉道：“别啊，帶了就别拿走了。”

李大剛嘬了口牙花，看季止這幅稀罕的樣子，随口問了一句：“怎麼你家長輩過年不給你包紅包？”

季止：……

李大剛：“當我沒說。”

季止被李大剛一套連招整笑了：“倒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慘。”

李大剛：“噢。好吧。”

随即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有好一會兒，還是季止沒忍住先開的口：“你記不記村裡之前好像有個棗園。”

“棗園？是有那麼回事，不過人家大爺年齡上來了，平時也沒人去管它，棗園基本上已經荒廢了。怎麼？你有想法？”

季止本來也就是突然想到随口提了一句，李大剛問他也就應了下來：“感覺如果包下來好好發展應該還挺賺錢的。”

李大剛舔了舔後牙槽：“話是這麼說，但是一動起來就不是什麼小工程了，先把眼前的水稻和豬解決了，看看有沒有餘力再發展新的項目。”

“我給你的那幾本養豬手冊學了沒？”

季止有些牙痛：“學了學了。”

李大剛滿意地點了點頭：“等過完年初七我帶你去挑豬仔，多挑幾頭争取見個大的養殖場。你聽我說好的豬肉等于黃金。”

季止眼皮子抽搐，不敢想自己站在一堆豬中間是個什麼畫面，毛錢知道了怕是要笑死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大剛的事業心簡直強的驚人，說過完年初七實際上年初八一大早就已經蹲在李小年家的院子等着，冬天天黑的晚加上季止又是個近視眼沒戴眼鏡，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院子裡那麼一大坨是什麼東西。

好在那坨東西自己走了過來還會說話：“愣着幹嘛呢？趕緊刷完牙我帶你去看豬仔，早飯也不用做了，我包裡給你帶了兩饅頭。李小年呢？還沒起？怎麼你都起了他還沒起啊？”

季止咽下口牙膏水，一把攔住擡腿就要往裡闖的李大剛：“再等等，沒事誰和你一樣起那麼早。”

這麼早？哪裡早了啊？這些年不都是那麼過來的？

李大剛嘟嘟嘴，深吸一口氣，這就是被人寵的感覺嗎？可惜自己今早是被徐烨從床上踢下來的。

看得季止一陣惡寒：“那麼大年紀了能不能别賣萌。”

李大剛：……

李大剛：“真沒禮貌。”

季止：“謝謝。”

好不容易等到李小年從被窩裡爬出來穿好衣服洗完漱，李大剛包裡饅頭也已經涼了大半。

“真是的，讓你們早點起來沒有一個人聽我的，現在好了，現在都隻能吃冷饅頭了，早吃冷的飯對身體不好，也就你們年輕人仗着現在身體好胡亂造，等老了像我一樣就老實了。”

季止嘴裡叼着饅頭，專心緻志開車沒時間講話。

李小年窩在副駕駛座連着打了好幾個哈欠，一副沒睡夠的模樣。

看沒人搭理自己，李大剛惺惺地往嘴裡塞了口饅頭，罵了句兩個沒心肝的兔崽子。

李大剛給的地址距離筇山村80多公裡，上高速大概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一路上都沒什麼人說話，李小年是缺覺純困，李大剛比較倒黴 ，是沒有人願意搭理他。

等開到目的地，豬老闆在門口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看到季止一行人從車上下來，小碎步上前畢恭畢敬地對……李大剛伸出了手，“你好，你就是季老闆吧？”

李大剛的笑容僵在臉上，李小年背過身去忍笑，季止發出一聲呵。

豬老闆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認錯人了，抓着李大剛的手就是一陣上下甩動，嘴裡溢美之詞像洪水一般的湧出。

“我一眼就認出來季總你了，我看得出來你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氣宇軒揚儀表堂堂，真的是大老闆，和我之前見過的小門小戶完全不一樣。”

“這不我怕你來早了碰不到我，我早早就已經在門口等着了，現在天氣也冷，季老闆穿那麼點不冷啊？”

“旁邊這兩個是你的助理是吧？不愧是大老闆出門還助理，一帶還是兩個，看着都很年輕是大學生伐？我們廠裡最近也招了個大學生會計，現在的大學生真的有出息，我們沒法比了，人老了。”

這下李小年是真的有點忍不住了，背過身子笑到抽搐，季止也有些繃不住了。

寒暄完了，豬老闆才想起來不能厚此薄比，身邊的兩個小助理也要聊兩句，不然對方直愣愣地站着多尴尬啊，像他那麼好相處并且貼心的老闆也不多了。

“小助理叫什麼名字啊？”

李小年：“李小年”

季止：“季止。”

豬老闆連連點頭：“哦，小李和小季啊。”點到一半意識到不對勁了，猛得擡頭看向李大剛，問了句：“也姓季，這是你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