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還挺在意這本書！沒想到這還真是個寶貝！反應過來，餘長笙趕緊把手中的書本藏到身後，不讓他靠近。

“……”見她如此，左承安有些無話可說地閉上雙眼，隻冷冷地朝她甩下一句：“休息吧，明日啟程跟我去朝黎山。”說完，便不肯停留地立馬轉身離開。

“喂，為什麼要去那裡？”餘長笙趕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離開。

“解毒。”他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

“你說，你有辦法解我們身上的毒？”

“是。”

“真的？！”餘長笙欣喜萬分，痛快地答應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明天一早，即刻就啟程！”

“……”左承安無聲地應下，随後面色毫無表情地一下将手臂從她手中抽離出來，徑直轉身離開。

餘長笙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恨恨地朝他做起鬼臉來，不過好在解毒的興奮把他高高在上的嘴臉暫時在腦中阻隔了開，但沒想到的是這段興奮持續不久，就很快又被一場大雨無情澆滅。

***

“喂，你好歹也是堂堂妖國之主，出行連一個随從都沒有也就算了，怎麼連一個像樣的坐騎也沒有！”疾跑到山洞下躲過一場大雨後，餘長笙疲憊不堪地癱倒在篝火旁的石頭上，此時洞外的天色已經是深幽的暗藍色，時不時還滴滴答答地響起幾波小雨，與濕透的綠葉一同映襯着夜晚的寒。

“喂，你告訴我朝黎山還有多遠？我們不會一路都這樣走過去吧？”看着左承安一臉沉靜安穩的樣子，餘長笙猜測這朝黎山，至少不會太遠。

“朝黎山，在南冥之境，等接近最南邊最遠的那片海時，差不多就是了。”黑暗中，火星後面那道黑色身影好像無所謂地平靜道。

“你……你說最南邊……最遠的那片海？”餘長笙心顫地算起來：“那按我們現在這樣走，至少得五六年才能到啊！”

左承安輕笑一聲，依舊不緊不慢地往火堆裡放柴火，“區區五六年，算不了什麼。”

“喂你别忘了，我是人，你是妖，我可沒有你們妖族如此漫長的壽命，更何況這五六年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你别想讓我把這幾年都浪費在你身上！”

“哼？”左承安忍不住地被她氣笑：“是嗎？但無論如何，這可都由不得你。”

說完，火焰後面那個隐隐綽綽的身影又繼續不緊不慢地折斷這柴米，柴火燃燒的聲音噼裡啪啦的，餘長笙背靠這石塊蜷縮起來，隻有面前這堆篝火勉強可以讓她感覺到一點溫暖。

“……我們一定要去那麼遠嗎？這毒難道隻有朝黎山才能解嗎？你不是說過這隻是個普通人下的毒麼？怎麼會這麼難解？”火堆前，她依舊不肯放棄地追問道。

“……問題真多。”左承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有點不耐煩地把手中的柴火一扔，道：“有時間在這抱怨，還不如多看看太師給你的那本《百妖玄毒》。”

“你！”餘長笙咬牙切齒，心中頓時一陣惱火，“你根本就不能理解！”

左承安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徑自閉眼在石壁上靠了下去。

見他不為所動，餘長笙氣恨恨地從藏着的衣襟裡，拿出書本認真翻看了起來。

火堆燃燒得越來越旺，餘長笙靠在邊上，被淋濕的衣服終于有了要幹透的迹象。暖黃色的火光中，同樣陳舊泛黃的冊子在眼前流轉，卻讓餘長笙的後背頓時冷了下來。

“沒想到這《百妖玄毒》裡的毒術，真的這麼厲害……”感歎這本毒書狠辣的同時，餘長笙又忍不住暗自慶幸：“還好中的是同命相連的“回機”，若是其他，恐怕早就連命都沒有了！”

“不過……看這上面寫的“回機”的解藥……竟然是一種生長于南方的“獨憐草”？”餘長笙順着書本一行行地往下看，卻發現這一頁的毒方最後，也不出意料地多了個“程”字的紅色印章。

“又是程家……難道這本書就是程家寫的？”餘長笙的手指摩挲着那個看起來已經暗沉的紅色印章，認真思索起來。

“沒想到你一個連妖族毒書都沒看過的人，竟然還知道程家？”安靜得隻剩下柴火噼啪的山洞裡，左承安忽然開口。

“……”餘長笙的眼睛依舊停留在那紅色印章上：“以前在研制斷筝謠的時候了解過一點。據說從很久以前開始，程家就十分擅長研制妖毒，研制出來的毒藥酷烈至極，無奇不有，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衰敗，整個家族也隻剩下寥寥幾脈，不知何況了。”

“按現在來看，程家毒藥難解的原因之一，也在于它用藥之廣泛，藥材之繁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