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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期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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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三月底,川絲價格果然上漲,連帶着蜀錦價格亦水漲船高。祁承濤錯在漏算了江蘇、浙江兩省絲情大好,全國生絲和絲綢價格暴跌四成有餘,而蜀錦雖貴,産量卻低,遠遠消納不盡祁承濤手裡的囤絲,仍要制成普通絲綢外運,遵循全國市場價。

生絲又是個極不耐放的嬌貴貨物,在手裡一天就虧一天,算上利息、運費、倉儲費,十二萬賬面資産眨眼貶至五萬,祁承濤資金鍊能不斷嗎?十二萬是什麼概念?流昭按20xx年的米價折算,一兩銀子能買一百斤米,便是相當于20xx年三百元,十二萬白銀就是3600萬人民币啊!

祁家對下一代經營者和繼承人采取競争制,祁承濤已是家主大為看好的後輩,此事當然能瞞則瞞。可惜祁韫見微知著,讓高福和千千把北京、江南情況兩相對照便看得清清楚楚。

聽阮流昭口齒伶俐地說明完畢,祁韫似乎也不如何驚訝,點頭道:“不錯。日後有些場合,你可跟我同去。”

“老闆,這事您知道了,想必就用得上吧?”流昭眯眼笑道,“祁承濤肯定急得沒頭蒼蠅似的,您準備拉他一把,還是踩他一腳啊?”

祁韫氣定神閑地一笑,顯然早有對策,次日便回了祁家本宅,直奔祁承濤院落。

祁家隻有嫡支名為單字,祁承濤也是個沒落了兩代的庶家之子。因一月來着急上火,他嘴角都起了泡,見祁韫來找他,心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臉上卻和煦笑道:“輝山!大忙人怎麼到我這兒來了?”

他比祁韫大八歲,今年已二十五,不胖不瘦中等身材,一望便知是和善守成的老好人,至于“好人”放在經商上好不好就見仁見智了——有時也意味着不夠心狠手辣,不夠果決敢賭。

“我是無事忙。”祁韫也笑,“濤哥,知道你事多,咱們開門見山——你且看看這張票據。”

祁承濤接過一瞧,臉色便不好,問:“這是哪家店敢欠你的款?我叫他們立刻去辦。”說着就要叫下人傳話。

祁韫連忙制止:“不欠我的款,已都付清了。此來便是把票據與你銷毀的,你手下送銀來時我不在,過後更不敢找我要。”說着,又狀似玩笑地把那日如何遇寡婦讨債,店中管事如何應對不利,自己如何代為墊付講得繪聲繪色,把個祁承濤聽得一張臉時青時白。

他恍惚憶起月前某掌櫃确實寫信告知了此事,隻是近來日夜奔走焦心,把這茬忘了。此時方想起江南族中兄弟們都說祁韫是個“針尖藏在棉花裡,誰碰誰流血”的厲害角色,明白她已看出根底,否則不會為區區七八百兩銀子上門,索性長歎一聲:“輝弟既已知道,愚兄慚愧,眼下确實銀錢吃緊,賬上連月兌不出利息,鋪裡催貨又一日急似一日。”

說着,他咬咬牙,終于吐出一句:“若輝弟你有門路渡此難關,愚兄……感激不盡。”

“三萬夠麼?”祁韫仿佛彈指輕拂灰塵般漫不經心地說,“手頭一時能周轉的就這些,若是不夠,我去信向南京茂叔家再借些來便是。”

“不不不,千萬别!”祁承濤大驚失色,她口中的“南京茂叔”正是家族二号人物祁元茂,輔佐祁元白上位北遷後,甘居江南守祁家基業,他知道便是祁元白知道了。

一句話嚷完,祁承濤方覺此事蹊跷,哪有白掉的餡餅,何況出自此人?對祁韫越發狐疑忌憚,一時不言語。

祁韫故作驚奇地說:“濤哥,你跟愚弟透個實底,此番究竟虧空多少?愚弟不才,或許能幫着想想辦法。”

祁承濤猶豫半晌,吞吞吐吐,方說向謙豫堂借款八萬做川絲,如今虧空五萬。

祁韫笑道:“不止吧?今年川絲雖較去歲豐年歉産近五成,哥哥若欲壟斷,少說也得十五萬斤以上,況聞四川商人已不敢與祁家相争,愚弟妄估,哥哥此番吞吐在二十萬斤以上。按每斤四錢購入,便是價值八萬的貨。倉耗、舟運、利息,零碎開銷折一萬。此已非控局,而是扼喉。”

“如今江浙大豐,絲價潰堤,哪怕蜀錦廠照舊收購,其餘散絲卻連一錢都難出。哥哥手頭這二十萬斤,市上隻作兩萬論價,虧空七萬有餘。”祁韫抿一口茶,不鹹不淡地說,“若再遲上幾日,怕是剩下兩萬也要浮水漂了。”

祁承濤聽她算得絲絲入扣,幾與實情無異,果然有備而來,心下反倒安定幾分,竟笑道:“既然輝山已知得這般透徹,想來絕非專為看我一場笑話而來。有話便請直言,愚兄能應的,自不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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