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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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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招了麼?”祁韫聽紀守誠論及口音,想必已拷問過那人,沒想到紀守誠搖頭說:“什麼都不肯透露,隻求一死。這幾日全靠兄弟們掰開嘴灌米粥進去,也就剩一口氣了。”

這掌櫃住的“号房”與祁韫所住相差無幾,地上滿是米粥灑落痕迹,甚至還有便溺,引得蒼蠅飛舞。

紀守誠見她白衣似雪,怕怠慢貴客,正欲命人将那掌櫃架出來洗洗,換個房間問話,沒想到祁韫眉都不皺一皺,一口叫破:“袁大夥?”

床上挺屍的那人下意識動了動,虛弱地掙紮起半邊身子,瞧了她半晌,凹陷的眼睜大了:“二爺?你……你怎會在此……”

一句話說完,袁掌櫃頭暈眼花,栽回床上。

紀守誠就見祁韫幾步跨進房内——竟還靈活地避開了髒物——扶住那袁掌櫃,心中默默又多一層認可:祁二爺瞧着生冷,卻是個情義心藏、靜水流深之人。

袁掌櫃勻了半口氣,苦笑道:“我早就不是大夥了。”

從三代起,祁家子侄都要從票号祖業做起,視天賦再決定留下來還是撥去做其他生意。這袁掌櫃正是當年和祁承瀾同一家票号的,一路跟着他上京,如今負責船運生意的兩京線。

這也是如此機密重大之事,他親自從北京一路跟到南京,又秘密雇别家的船至溫州的原因。

那封信正是祁承瀾口授、他來拟寫的,雖不再做票号,寫信錯筆的習慣仍不變,祁家内部多得是這樣的人,故而也不稀奇。

祁韫與此人雖稱不上熟識,但也打過交道,知并不是奸惡之輩,定是被祁承瀾脅迫做此砍頭的事,又落入匪幫,左右要牽連家人,不如在牢裡幹淨一死。

她沉默片刻,說:“袁先生,我來贖你出去。”

袁掌櫃目光中滿是愕然。首先,祁韫驟然出現此地本就說不通,倒像是他瀕死幻覺;她作為少東家與祁承瀾總有一天要你死我活,救他這個祁承瀾手下又有何益?卻不知隻要能為瑟若出力,能常見她,祁韫壓根不在乎什麼家主之位。

在他茫然動搖的間隙,祁韫的聲音越發沉穩有力:“你若信我,保你全身而退,不牽累家人。”

“前提是,你要按我說的做。”祁韫緊盯着他雙眼,“能不能做到?”

袁掌櫃閉上眼,如溺水之人抓住稻草般,點頭同意。

……………………

連日陰雨,汪貴一早醒來,就覺左膝蓋舊傷隐隐作痛。

愛妾荇娘在一旁翻了個身,軟軟偎進他懷裡,用嬌甜的吳語迷蒙地問:“幾時了?”

“才卯時不到。”他低聲道,“再睡會兒。”

荇娘迷迷糊糊應了聲,臉在他肩上蹭了蹭,又沉沉睡去。汪貴卻已悄然起身,丫鬟們輕手輕腳進來伺候他洗漱,替他套上貼身軟甲,再披上外袍。

用過早飯後,他踱到檐下看海。連日陰雨,海水渾濁泛黃,遠處霧氣沉沉,連船帆的影子都瞧不見。

這裡是他的島,大晟國邊界的小小地盤。荇娘、幹兒子馮在川,還有幾個心腹住在這兒,其餘人散在周圍的小島上。十年了,他們仍不習慣。馮在川總念叨中原的繁華,荇娘夢裡還會說江南的軟語。

汪貴嗤之以鼻。天地對誰都一樣,有本事的人,在哪兒都能活。倭人的地盤又如何?銀子、刀兵、權勢,哪樣少了?偏他們矯情,十年都改不了這毛病。

他眯眼望向霧海,心裡盤算着這幾日該抵達的貨船,不覺又想到最近紛亂的局勢。

褚一橫吃裡扒外,壞了他給白水島大名賀壽的大事。那尊斷眉金佛至今仍扣在紀四手裡,雙方心照不宣,無非等地盤與勢力先震蕩出個輸赢來。紀四是在等大名生辰逼近、他汪貴火燒眉毛之時,再來坐地還價。

這原本也不難應付,叫馮在川替他上岸聯絡便是。誰知這小子偏巧最近打着“拖延招安談判”的幌子,竟與那谷廷嶽眉來眼去,托詞留在浙江十來日。

他更仗着“孝敬幹娘”的名義,私自買了大批秦淮胭脂水粉、衣裳珠寶送來島上,哄得荇娘心花怒放,整日纏在他耳邊輕言細語:“招安也挺好嘛,回去了就不用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好?汪貴冷笑。荇娘不懂事,馮在川卻未必糊塗。那一紙“招安”說得好聽,實則不過是官府手裡的玩物,随時可以翻臉。

若無他這十年打下的基業、航線通達南洋與倭地,如何換得他們允諾的海外特許?他不是替誰賣命的海盜,是真正做得出買賣的大通商。

手下遞上一封信,是漕幫紀四寫來的。信中言前番那趟镖多有誤會,“錯處”已追回,請汪船主岸上一晤。

這話汪貴看過就丢,真情假意,不值一哂。他的目光卻停在信末那一行字:“兩根橫木,走來一口火罐。聽說擱下那罐子,海水都不太平。”

他眼皮一擡,眸光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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