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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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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站得筆直,像一株老松,海風獵獵、沙地濕滑,他腳背已沉沉陷入泥中,卻自始至終未曾挪動分毫。

果然,片刻後遠遠走來幾人,為首一人身姿高大,面容英俊,眉宇間英氣逼人,一身勁裝束帶,腰佩長刀,步履間自有俠士風範,正是紀四長子,紀守仁。

紀守仁見父親與三弟皆在,自是上前見禮。紀四擡眼淡淡問:“怎麼來了這兒?”

紀守仁拱手答:“今日榕關港又有一批貨交收,已經妥當。”

紀四點頭,隻道:“做完就回,不必停留。”

紀守仁微露訝色,目光落在紀守誠身上,神情一瞬間複雜,卻很快收斂,低聲道:“是。”

他神色雖隐晦,許昂卻瞧得分明,斷定紀守仁此刻現身,顯然是偶然撞見。今夜軍火密談事關重大,以紀四與紀守誠的謹慎作風,連其餘兒子都未曾告知。那句“不必停留”,分明是驅離之意。

紀守仁轉身将走,目光一轉,卻看見了許昂,神色微頓。他這才明白,原來今日父親和三弟是同汪貴談生意。

雖紀四與汪貴素有嫌隙,紀守仁與許昂卻曾同門學藝,算是半個故交。半月前偶于街頭相遇,還一同飲酒,酒酣之際,紀守仁醉言吐露,近來與三弟頗有龃龉。

兄弟二人俱是紀家子弟中的翹楚,武藝高強,氣度端凝。紀守仁性情仁厚,親和仗義,有大俠之風;紀守誠則沉穩冷靜,謀略深沉,更似一位儒将。

而這次軍火之事,紀四帶在身邊的卻是紀守誠,态度之中已現偏重。紀守仁心中不快,也就不足為奇了。

見了許昂,紀守仁笑道:“怎麼親自守着?瞧你腳都陷進泥裡了。這是你家地盤,随我去那邊茶棚坐坐,喝口茶再回來,也無妨吧?”

許昂一怔,面露猶豫。汪貴規矩極嚴,守衛不得擅離。可紀守仁一貫這般和氣,見不得旁人有難處。他顯然不知今夜談判幹系何等重大,邀故交小坐,不過是本性使然。

未等許昂答話,紀四已低聲怒喝:“畜生!容你在此放肆?不是叫你回去了,聽不見嗎?走!”

紀守仁不料父親忽然發這麼大火,且當着紀守誠與許昂的面,臉上頓時漲紅,腳步一停,欲言又止。

許昂也覺尴尬,這點小事竟讓江湖上有頭有臉的父子三人都下不了台,思忖片刻,便笑着開口打圓場:“紀四爺不必動怒,仁爺是一片好心。小人随他喝口茶,片刻便回,倒是怠慢了四爺獨守。”

紀四這才收了怒氣,擡手端起茶盞,語氣稍緩:“你家汪船主待客大方,這盞‘南山霜芽’,是他海船從南洋捎回的貢茶,喝着倒真不錯。”

他看了許昂一眼,點頭道:“你守衛辛苦,便陪我這不中用的兒子歇息片刻。有我這把老骨頭在,若汪船主見怪,我擔着便是。”

……………………

倉中,祁韫與汪貴已又坐談了半個多時辰。

軍火交易基本談妥,汪貴言語間多次試探祁韫,更有意将“老餘”拉入話題,似閑聊,實刺探。

梁公如何托付祁家運貨,中間人是誰,“老餘”作為執行人掌握多少情報,貨幾時到祁家手中,幾時自北京出發,經由何船調度,一一試問。待得答案前後呼應、細節俱全,他方信這二人确為梁公親派。

他對江南祁家頗有了解,又從祁韫雜着金陵腔的北地官話、對北京祁家運作的熟稔,隐約鎖定她是祁承瀾、祁承濤帶入京城輔佐大局的親弟之一。

若非祁韫年紀太輕,他幾乎要斷定她就是祁承瀾或祁承濤本人。雖說二子親自涉險實屬不智,一旦敗露祁家難保,但以祁韫之見識風度,若非嫡系傳人,才令人意外。

至于這五箱軍火的估值,祁韫直言是半成品或殘次品,須經熟練火匠重新調校方可使用。汪貴常與倭人、洋商打交道,雇幾名洋匠修槍并非難事。

況且,從梁公打招呼到軍火自祁家起運,時間緊迫。神機營新主事上任才一個半月,正好能産出首批半成品,來不及打磨便作廢料處理,梁公安排此等貨物給汪貴最為低調穩妥,不引注目,不露痕迹,這才是梁公一貫的手段。

二人未多拉鋸,這五箱、一百支火器的價碼便敲定在五萬兩白銀。汪貴借數個皮包商号,将銀兩分批存入“紀三家讨口飯吃的票号”中,祁韫扣除應得“辛苦錢”後,自會安排轉彙梁公,滴水不漏。

祁韫還提到,若此次交割順利,後續火器仍可照此法流通。待朝廷研發精進,流量隻會愈加可觀,屆時就不是區區百餘支的規模了。

汪貴聽得明白,她不過借機擡高自家分量,暗示祁家在梁公心腹之列。可梁公行事一向詭谲,下一回是否還用祁家更是兩說,故隻一笑了之,并未當真。

一番交談後,汪貴估算時間差不多,雖對這位頭腦清晰、行事有度,又頗有少年銳氣的祁家公子生出幾分好感,卻也無理由多留,起身準備告辭。

卻見祁韫詭秘一笑,悠悠開口道:“汪公,既他事已了,作為紀三,我倒有一樁私事,願與汪公一叙,不知汪公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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