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靳則序擰眉,可他明明看到楚衿沒吃幾口。
靳則序起身坐過去,沒有要走的意思,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大半份粥上,他拿過勺子,不擦不洗,直接嘗了一口。
“楚衿,既然是陪我吃飯,我都還沒吃完,你幹嘛着急走?“
楚衿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勺子,他和靳則序一樣在了解原主,可怕的是,楚衿發現靳則序知道的好像比自己還要多。
“沒有,我等你。”楚衿說。
靳則序唇角微微上揚,手上喝粥的動作卻慢到和烏龜沒什麼區别。
蜷在凳子上的姿勢窩着肚子,楚衿坐了一會兒覺得腿有點麻,便站了起來,靳則序是不着急,可自己還趕着上班。
沒辦法,誰讓自己面前這位大爺是債主,楚衿隻能陪他再等一會兒,看了眼時間,也不知道這個瘋子拖拖拉拉的究竟是要幹什麼?
就在楚衿第四次打開手機,面前的人終于放下了勺子。
清脆的一聲磕在桌子上。
楚衿精神一震。
“着急走?”靳則序垂眸,聲音淡淡,“可我還有事情沒問呢?”
發給洛長青的消息編輯了一半,楚衿動作頓住了。
靳則序沒有任何鋪墊,直接問道:“三月十八号那天晚上,你在哪兒?”
三月十八号……
他問的應該是原主在哪兒。
“不記得了。”
“是麼?”靳則序聞言站起來看向楚衿,四目相對間,靳則序周身氣場都變了,他緩緩向楚衿靠近,望着他的眼睛,說,“沒關系,我不介意再告訴你一次。。”
下一秒,靳則序的臉突然往前湊近,楚衿立刻偏頭躲了一下,靳則序的鼻尖堪堪擦過楚衿臉頰,停了兩秒,一道低沉隐晦不明的聲音自楚衿耳邊響起。
“……在我床上。”
楚衿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語氣隐隐不耐,“你知道還問我?靳先生應該沒天真到要把一段露水情緣當真吧。”
“楚先生有過很多次這種露水情緣?”
楚衿:“……和你無關。”
靳則序聞言輕笑了一聲,“那要是我說我要負責呢?”
什麼?
事實證明,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這話聽得楚衿不僅是笑,更是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不必。”
真要負責也不是對他。
話誰不會講,楚衿不認為在這個異性戀為主流的世界裡有人在敢站出來對同性講負責,怎麼負責?負什麼責?
能結婚嗎?還是談什麼山盟海誓,一輩子隻愛你一個的的空話?
聽聽算了,違背社會的固有規則需要多大的勇氣,楚衿深谙此道。
楚衿往旁邊走了一步,想要和他拉開一點距離,但過道就這麼一點大,更别說還擺着一張小桌子,楚衿想走,卻被靳則序一把抓住了手腕。
猝不及防,楚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你幹什麼?放開我!”
靳則序的力道太重的,手臂青筋暴起,死死抓着楚衿那隻跟着他受盡了苦楚的胳膊,楚衿掙脫了兩下,無奈用不上勁,隻能冷眼瞪着靳則序,“放手!”
靳大少爺被瞪得居然笑了一下,他拽着楚衿的手腕,将人甩在床上。
楚衿的背砸在梆硬的床闆上,一時吃痛,下意識悶哼了一聲,而自己的手此時已經被靳則序單手鉗制着高舉過了頭頂。
靳則序的膝蓋分開楚衿雙腿,沒有任何預兆的,直接俯身欺壓下來。
楚衿突然冷哼了一聲,“你說的負責就是再上我一次?”
靳則序即将落在楚衿鎖骨上的吻停了下來,他擡手直接捏住楚衿的下巴,強迫他和自己對視。
小小出租屋内沒有任何旖旎的氛圍,反而劍拔弩張。
靳則序鼻尖貼在楚衿耳朵,故意的一樣,聞嗅了一下,而後緩緩放開控制着楚衿動作的手。
低頭俯身的那一刻,楚衿能聞到靳則序身上的苦味,楚衿喉頭滾動了一下,想壓下胸口泛上來的惡心。
可妊娠反應不是輕易能忍住的。
楚衿臉色一變,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沖向屋子裡僅有的一個洗漱台。
“嘔——”
劇烈的嘔聲,楚衿幾乎要把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了。
水龍頭打開着,楚衿低着頭,流水濺在鏡子上,模糊的鏡子裡出現一張面色陰沉的臉。
“和我上床就這麼惡心?”
流水蓋不住靳則序的聲音,但聽得确實不太真切,楚衿終于把胃裡的東西吐幹淨了,緩緩擡起頭。
沾濕了的劉海下面是一雙淡漠平靜的眼睛和蒼白頹敗的臉色。
楚衿開口的聲音都是沙啞的,“特别惡心。”
靳則序笑了,“行,惡心,還剩兩頓飯,楚先生别忘了。”
他說着将那把開門鑰匙放在洗手台上,拿起放在一邊的外套,“房間我買下來了,下周末我來這裡接你吃飯。”
門開了又關,楚衿垂眸,視線落在那把鑰匙上,掌心慢慢貼向自己小腹。
他開始意識到為什麼靳則序進來要問他一句“滿不滿意”,這算什麼?
門外,靳則序深吸了一口氣,走廊上的潮濕的氣息徹底蓋住身上最後一點幹淨清爽的味道。
靳則序看了眼那扇緊閉的房門。
“楚衿,你到底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