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舟咬牙,将靈氣由丹田彙聚到手上,一陣寒氣從手心冒出,迅速凍住長鞭,一扯,長鞭斷成數段落在地上。
魔修不怒反喜,啧啧稱贊:“不愧是我挑的身體,等剔除雜的火靈根之後,剩的冰靈根就是極品單靈根了。”手一抖,魔氣接上鞭子斷口,鞭子眨眼間又變成原樣,牢牢捆住顧軒舟。
顧軒舟掙脫捆仙繩已然透支了靈力,又強行沖破極限躲了魔修兩鞭,隻能靠一身蠻力試圖掙脫。
魔修見他已是籠中之鳥,繼續掐訣,身下陣法亮起,彙向顧軒舟。
顧軒舟隻感到有一把刀猛地同進自己的身體,同進丹田,口中滿是腥氣,血控制不住的從七竅中流出。
魔修捏開顧軒舟的嘴,倒了幾顆丹藥進去:“純靈術還沒完成,你可别給我死了。”然後擡起他的下巴,用鮮血将丹藥灌了進去,緊接着念起咒語。
顧軒舟感覺體内的奇經八脈剛被丹藥修補好,就馬上被巨刃砍斷,循環往複。到後來,他已經感受不到身體的經脈丹田,渾身隻餘疼痛不絕。
最後随着魔修的念咒聲聽下,那把無形的刀仿佛終于找到了目标,猛地一砍,砍斷了顧軒舟的靈根。
顧軒舟猛地噴出一口血,然後倒地不起。
魔修上來探了探鼻息,還算滿意到:“用了一壺丹藥就能硬撐到純靈術完成,果然是好苗子。隻是可惜……”可惜這身體和靈根馬上就是我的了。
盧夫人一聽靈根已經剔除完成,拉過長子的手,忙到:“道長,既然已經剔好了,什麼時候給我兒換上靈根!”
台下觀衆聽到這紛紛稱奇:“這魔修到底是要幫着盧夫人還是幫着顧老爺啊?”
明夭聞着身後越來越濃的味道,忍不住嘗了嘗,是和着微苦的石榴清甜。
紅籽如血珠爆開甜汁,白膜卻滲出石榴皮澀味。
她湊近邺邵聲音更小了些,但他聽得清楚:“右後方最角落的那個小孩,從開始聽書起,身上怨氣便重的很。”
話音剛落,身後的少年倏地站起身,周圍人都還在聽着故事,沒有多少人在意到角落中的情形。
明夭看着少年冒雨出門,又看看穩坐喝茶的邺邵:“線索就快跑了,你不跟上去?”
他施施然喝完茶才起身,理了理衣袍:“走吧。”
出門時,明夭隐約聽到了說書人又說了一句:“這少年,竟真的剔除了雜靈根,從魔修手裡逃了出來,現在不知所蹤。”
真是多災多難的好苗子啊。明夭不自禁地想着。
二人跟着那少年向西,遠遠跟在他的身後。
他剛出曉梁城後不久,就遇見一隻妖獸,看模樣是一隻白虎成精,遇見時它正在啃食一頭野獸的殘骸。
白虎聽見動靜朝少年看過來,張開血口怒吼一聲,然後放棄已經死去的獵物,在原地緩慢踱步,額頭上的妖紋如銀線般在白色的毛發間若隐若現。
邺邵看着遠處的一人一獸,跟明夭說:“白虎額生妖紋,是個二階妖獸,這人剛凝息二階,遠不是白虎的對手。”
明夭:“逃犯還未現身,我們要出手嗎?”
他不置可否:“再看看。”
就在兩人商讨的時候,白虎已經朝着少年撲了過去。
少年迅速動作,将将避過虎爪,随後一道靈氣射向白虎。
剛開始,少年還和白虎打的有來有回,直到他手心凝出的冰刀,紮在白虎的身上,又在刹那間化成水。
白虎瞬間被極怒,似是不打算繼續和獵物繼續周旋了,大吼一聲,震得四周鳥獸盡散。
少年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随後的進攻也不如剛開始的淩厲,身上也帶了幾處血痕。
眼看着少年落了下風,怕是不久就要命喪虎口,邺邵往前走進了一些。
隻見少年皺着眉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冰刃在手心劃了一刀,鮮血噴湧又盡數被玉佩吸收。
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輕輕揚唇,握着還在滴着血的冰刃,便直接攻了上去。
邺邵有些詫異:“這玉佩……”
明夭緊盯着少年手中不斷吸血的玉佩,道:“這玉佩沁着股酒香。”
是透着血腥味道的烈酒,朱砂色酒液裹挾硫磺硝石氣,血腥浸入酒液,烈酒的濃香蓋不住的鐵鏽味,濃烈且誘人。
怨氣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