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無疑。
“不。”葉司言第一次反對了師父:“唯一可以壓制他們的不是血肉。”
眼前的宋意瞬間冷了臉色,他倔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修士的道法,才是可以壓制他們的利器。”
宋意冷冷地重複剛剛的話:“隻要溟淵還在,厄祟不死不滅。”
“可是人會死。”
他此刻終于低下頭,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卦盤放在師父面前:“請尊者恕罪。”
聽到他的稱呼,師父青筋暴起:“葉司言,我原本想好好栽培你,不要不識擡舉。”
葉司言不為所動,說出下一句話:“我無法看着他們在我面前,成為怪物的祭品。”
言罷,他不知從哪拿出一把長劍,通體玉白,泛着淺淺的光芒。
一如明夭在吳東承密室看到的那具白骨。
宋意原本惱怒的情緒不知為何平複下來,看着他遠去的背景,輕笑了一聲:“竟然是先天劍骨嗎?”
“那就先留你一條命吧。”
早已結丹的葉司言斬殺厄祟不再吃力,隻是厄祟不絕,靈力總有耗盡的時候。
他奮力将插入厄祟的白劍拔出,劍身不染血肉,經過一番打鬥反而更加熠熠生輝。
葉司言不再使用靈力,一如最初時,用着一股蠻勁砍向厄祟。
他的身後,已經跟上了許多人。
不知過了多久,隻看到他在一群血肉中拼殺了好幾個日夜,村莊中的厄祟終于除盡。
葉司言帶着一群人從村莊走出,意外地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宋意。
宋意仿若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笑得和藹:“司言幹得不錯,帶他們去安頓吧。”
身後的劍修弟子們也走上前來幫忙。
宋意的态度轉變反而讓葉司言警惕,他微微後撤了一步:“多謝尊者不怪罪。”
宋意仿佛沒看到他的動作,笑意不變:“你有這樣的心氣我怎會怪你。”
葉司言擡起頭看他,他才緩緩道:“隻是,我看你那把劍……”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你的劍不錯,且你心氣如此,想來更适合劍修一途。”
葉司言還未應答,宋意便替他做了決定:“不如跟着二長老修行,回去便搬去碧霄峰吧。”
他細細地看着宋意的神情,卻看不出些什麼,他握緊手裡的劍,阿婆的話還近在耳邊。
可他的面前,是一個個被厄祟侵害的人們,不遠處村莊的火光未滅。
爹死後,阿婆和他就同他們一樣,家園被毀,被這些怪物追趕。
他們就像蝗蟲過境,所到之處皆是殘垣斷壁。
還沒等他想出個結果,葉司言已經跟着宋意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你可以自己想想,先天劍骨實在不該被埋沒。”
宋意留下這一句便離開了。
葉司言想不通,索性盤腿在塌上修煉。
本來到這,秘境的場景就應該變化了。
明夭看着葉司言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才發現不對。
邺邵也看出來了:“他被魇住了。”
“走不出來就會走火入魔。”
不知道葉司言看到了什麼,衆人隻看到他蓦地睜開眼,止不住地喘息。
他抽出自己的骨劍,閉上眼歎了口氣,用手撐起疲憊的身子,往外走去。
他走到宋意的面前,聲音中盡是疲态:“弟子,願意學習劍修。”
宋意伸手想摸摸他的頭,葉司言卻後退了一步,他不惱還是笑着:“你想通了就好。”
他們走到吳東承的面前說明了來意。
吳東承扯了扯嘴角,笑着說道:“先天劍骨嗎?真是好苗子。”
許是第二次拜師,葉司言不必再喝師父遞過來的靈茶,隻是在他面前道了聲師父。
吳東承看着葉司言,眼中是他人讀不懂的情緒:“先天劍骨能以骨為劍,較之其他寶劍,與劍修更能心意相通,真正能做到人劍合一的也就是先天劍骨了。”
他又繼續問道:“既是靈骨,能祭出骨劍了嗎?”
葉司言的骨劍已被宋意看到,他也就沒再隐瞞:“能。”
吳東承臉上的表情一僵,随即便恢複正常,連聲說着:“好好好,真是好苗子。”
幾人随意聊了幾句之後,葉司言與宋意便離開了。
葉司言走遠,郭長老和一衆弟子也一齊跟上。
一直走在最前面的明夭和邺邵此時卻走在了衆人身後。
離開洞府前,明夭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吳東承。
他坐在桌前,面上的笑意早已維持不住,臉色難看。
他端起桌上的靈茶,身為劍修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明夭聽見前方有弟子忍不住問:“這秘境到底想說些什麼?怎樣才能出去啊?”
她輕輕歎了一下,聲音很小:“就要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