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剔出靈骨需要活剝,一旦肉身死亡,靈骨也會随之消散。”
畫面再一轉,所有人都來到吳東承的洞府内,此時密室的門大開,濃重的血腥味無不昭示着這裡面正在發生着什麼。
衆人皆看不下去,紛紛回頭。
明夭還是面朝着前方,卻不再繞過邺邵,任由他擋在自己的面前。
即使透過邺邵的背影,她也能看到,怨氣随着靈骨的剝離一絲絲聚集。
這就是白骨主人的怨念由來,亦是顧軒舟身上玉佩的怨念。
衆人隻覺得煎熬許久,吳東承一個人從密室中出來,手中抱着個包袱,披着月色,往宿曜峰而去。
無人願意思考他帶着的是什麼,隻是麻木地跟在他身後。
吳東承來到宿曜峰最高處,這裡無人,隻有星盤還在運作着。
他來到山崖邊,望着深不見底的深淵,雙手伸出,輕聲說道:“葉司言,這地方也算是洞天福地,為師也不算虧待了你。”
話音一落,他就收回了手,手中的包袱墜落雲海間。
随着包袱下落,衆人耳邊都響起了一聲“叮咚”。
熟悉的白光再次閃起,郭長老和天衍宗弟子們被閃得睜不開眼。
再睜眼時,他們早已回到了吳東承的洞府内,密室的牆也是破敗地倒塌在一邊。
寒床上的白骨和顧軒舟早已不見。
等他們回過神來時,明夭和邺邵早已消失在原地。
他們面面相觑,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還深深地刻在腦海中。
郭長老含着靈力的聲音響徹耳邊:“魔族編造幻象,誣陷宗門掌門、長老,霍亂宗門弟子道心,偷盜宗門法寶。”
“現封閉宗門,非令不得出,全宗上下捉拿邺邵及叛徒周玄、明一。”
明夭和邺邵此時已經到了天衍宗的白玉宗門前,邺邵的背上還背着昏死過去的顧軒舟。
明夭給他丢過去一塊玉牌,與之前順的都不同,金線包邊,花紋圖樣也更加繁雜,正中心刻這“郭”字。
明夭早在秘境内就想好了如何脫身。
邺邵捏着玉牌正要掐訣破了宗門,就聽到明夭突然說:“等等。”
她摁下他的手:“等等,我有點東西忘了。”
明夭返回到藏書閣前,右手通過束怨鍊點燃一團火焰:“現在就給你拆了。”
手中火焰一丢,藏書閣瞬間從一層燒了起來。
有弟子發現了火情,馬上喊人過來救火。
看着越發混亂的場景,明夭飛上閣樓頂,一拳便把禁制給破了,輕松走進第十層。
她拿出乾坤袋才想起這是宋绮欣給她的,想來多少有點對不起她。
不過明夭沒時間多想,匆匆将玉簡塞進袋中,趁着人群紛亂離開了藏書閣。
明夭飛至宗門口,看到剛剛還想到的宋绮欣。
她背着手站在邺邵面前,兩方對峙。
明夭過來,開口便是一句:“是我對不住你。”
宋绮欣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必,你告訴宋绮悅,我們兩清。”
“還有……”說着,她拿出一支毛筆,筆尖是血紅的朱砂:“那具白骨得留下。”
朱筆落筆成符,符咒燃于空中,升起袅袅青煙。
煙霧如絲線越收越緊,纏繞在兩人身上。
明夭手中四散開靈氣,有些無奈地看着她:“這個不行,這次是我欠你的,下次再還你。”
言罷她給邺邵使了個眼色,周身靈氣猛地一震,将周身煙霧盡數吹開。
邺邵擡手給了宋绮欣肩膀一掌,她手中朱筆一松,空中符咒消散。
他随即用玉牌給宗門上的禁制破開了一個小口,帶着明夭離開了原地。
宗門禁制有所變動,各大長老随即趕了過來,卻隻看到宋绮欣捂着肩膀站在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
宋绮欣把手放下,肩膀上溢出的魔氣做不得假:“師門出了叛徒,我前來清理門戶。”
宋绮欣沒說完後面的話,大家看現下的場景便也都明白了。
邺邵重傷宋绮欣長老,帶着兩個叛徒逃走了。
魔族中人在宗門内來去自如,在場衆人皆變了臉色。
明夭走出天衍宗的地界,攤開手掌,手心是早已斷裂的束怨鍊。
上面的咒語已經黯淡下去。
她啧了一聲:“确實有點不經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