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身上的傷口便知道都是她的所作所為。
溟猺走過去給他光滑的腦袋來了一個暴栗。
小沙彌瞬間驚醒看到身前站着的少女,他雖不認得此人,但此刻能從仙鼎山上下來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
他趕忙鞠躬問道:“施主,不知我家住持是否安好?”
溟猺點點頭又搖搖頭:“暈在上面了。”
小沙彌慌了神色,趕忙要向山上跑去,卻被溟猺輕輕拎住了衣領。
溟猺将他扯回來,說:“暈了挺多人,你多叫幾個人來擡。”
然後就松開了手,悠悠離開了。
小沙彌愣了一會,便趕忙拿出傳音符,給各處都發了幾道,才急急忙忙往山上跑。
溟猺遠遠看着小沙彌的動作,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她隻是兇獸,并不會這些救人的功夫,有的隻是怨氣凝聚的殺招。
既然如此,那她便要先去殺了楚聿。
楚聿現下在哪溟猺不知道,但他既是魔尊,那她就去魔宮等着他。
魔宮并不難找。
溟猺到了魔界後,滿目蕭條的景象中最顯眼的那個高大的建築,不出意料便是魔宮。
魔界中比其他兩界的怨念還要多上許多,溟猺貪婪地吸食着,感受到自己的力量随着怨念的吸收漸漸增長。
忽地脖頸處一疼,她便停下了進食。
她看着那條千辰留下的束心鎖,原先平靜的符文現在亮起紅光,細看下能發覺符文上紅光似水般流動——那是千辰未曾幹涸的血液。
溟猺靈活地躲過魔宮的守衛,從一處高牆外翻了進去。
令她意外的是,剛進來就看到一群人在她面前打架。
說是打架不如說是一群人圍毆一個半大的少年。
少年一圈難敵四手,卻也在其他幾人身上都留下了傷疤。
他的怨氣幾乎要凝成實質的黑霧,在溟猺的眼中如珍馐佳肴一般。
她沒忍住輕嗅了一點,沒想到是她熟悉的味道。
槐花的香味摻雜着血腥氣,就像岑蕪喂給她的那盤槐花糕落入血泊中。
熟悉的味道讓溟猺無法不管不顧,手指一指就是一道墨色的法術直沖其中一人的腦袋。
那人被打了腦袋瞬間惱怒起來,左右看看:“是哪個賤人趁機對我下手?”
其他人也聞聲看向他,他看了看便沖着右邊的人就是一拳:“我就知道你小子看我不爽很久了,趁機報複我是吧。”
那人也是炮仗一點就着,大喊着就打了回去。
瞬間幾人纏鬥在一起,顧不得剛剛被打的人。
少年正要趁機動手,就被溟猺閃身過去扯了出來,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楚聿在哪?”
“你是誰?”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滿臉灰撲撲的少年隻有眼睛發着光:“你也是來殺楚聿的嗎?”
“為什麼說也?”溟猺不理解地看着他。
“楚聿仇敵太多,每天都有不少人想殺他。”這在魔界中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少年反倒疑惑她為何不知:“隻是沒有一個人成功過。”
“你是誰?”少年又一次問她。
溟猺搖搖頭反問他:“你又是誰?”
此刻換成少年沉默不語。
溟猺點了點少年的腦袋:“我不管你是誰,别告訴别人你見到了我。”
說完便轉身打算離開,卻聽到少年在她身後提醒了一句:“楚聿的寝殿在魔宮最北處。”
溟猺沒理他,下一秒便不見了蹤影。
少年摸了摸被她點過的腦袋,呢喃着:“希望不是又一個來送死的。”
溟猺照着少年的話往最北處去看了看,隻看到一間普通不過的房間,裡面除卻一張床外什麼多餘的置物也無,也沒有任何人在裡面。
興許那小孩隻是騙她。
溟猺在魔宮裡多轉了幾圈,終究還是沒找到楚聿。
溟猺沒想到,等她幾天後再次見到楚聿時,他正和那個少年站在一起。
他手裡抓着一把頭發,拖着一個女人走到最北端的屋子裡,身後是那個少年被一個人鎖住雙手,他在不停地掙紮。
“你放開我娘!”少年嘴裡不停地嘶吼着。
楚聿将女人丢在地上,然後丢給她一把匕首,笑得殘忍:“來啊,你不是一直想殺了我嗎?”
女人擡起頭露出滿是鮮血的臉,即便如此也不難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她顫抖的手拿起腳邊的匕首,惡狠狠地看着他,然後毫不猶豫地朝着楚聿的心口捅了過去。
匕首距離楚聿不過一寸便停滞不前,任由女人再如何用力也無濟于事。
楚聿仍是笑着,他丢開匕首,伸手給女人擦拭着她臉上的血,宛若情人呢喃般說着:“我給你上一課,什麼叫蚍蜉撼樹。”
女人馬上轉過頭要咬上他的手,不過楚聿馬上便躲開了,然後用力地掐着女人的脖頸将她舉起來。
瞬間的缺氧叫女人皺起眉頭,雙手無助地扒着楚聿的手腕,不遠處的少年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
楚聿聲音不大卻能叫所有人都能聽見:“你親愛的父皇已經将你賣給了我,你就老老實實地住在你的宮殿内,不要總想着逃出去。”
他又對着雙眼通紅的少年說:“邺邵,魔界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想要救你娘,就得自己先強大起來,這是爹這次教你的道理。”
“呸!”女人用盡全身的力氣将嘴裡的血噴到楚聿臉上,掙紮着說:“你……不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