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謹年:“九宮閣善制傀儡,以熾蠶絲操控傀儡行事,修為高些也可以操控活人。傀儡無知無覺更易操控,卻無法吸納天地靈氣,而活人可以,活人樁便是用活人引導天地靈氣成陣,比之普通陣法更強勁,但人就會如同木頭樁子一般動彈不得,若是擅自變動,陣法也會變更。”
“那誰願意做這個樁子?”邺邵問。
“九宮閣一般會将犯了大錯的弟子或叛徒拘起,需要用到活人樁的時候再……與刑罰無異。”沈謹年沒說完活人樁的殘忍。
邺邵卻聽得出來,冷哼一聲:“那你們修仙界的修士較之魔族也不相上下。”算是回應了沈謹年之前的話。
沈謹年苦澀地笑笑,并未多說。
三人在九宮閣内轉了一圈就找到了活人樁。
活人樁比他們想象中要好找很多,就是幾個大活人像樹樁一樣,下半身埋進地裡,四周畫着紅色的線,沈謹年說那是用他們的血畫的陣法。
邺邵又是熟練地将看守的幾人打暈,他們大搖大擺地湊上去看了看,即使他們并不抱期望于能從陸元鶴堕魔前就布下的東西上找到什麼。
可當邺邵一靠近,就在這一個個人樁上看到了魔氣,雖然很不明顯,但确确實實是魔氣。
明夭也湊上去看了看,但她連魔氣和靈氣都無法分辨,隻是當她湊得近了些,就在那個人樁上聞到很苦的味道:“他們身上好像有藥香。”
“立樁前此人有傷上了藥?”沈謹年下意識便是這個猜測,但明夭一個個看過去,發現每個都有。
沈謹年随即就否認了自己的猜測,因為他在一人的腦後看到一枚銀針,極小一根,若是不仔細看都會被忽略,而這裡的每個活人樁的腦後都有。
沈謹年上手扒開他們腦後的頭發,細看之下就确定了:“這是藥谷的青囊芒。”
邺邵:“怎麼确定是藥谷的針?”
沈謹年叫他們湊近些,然後給銀針注入了一絲的靈力,銀針便泛起了青綠色的微光,沈謹年說:“藥谷的青囊芒雖小,卻在針心注入了玉髓,靈力注如進去之後就會發光。我不通醫法,并不知這針有何作用。”
明夭捏了捏眉心:“怎麼又跟藥谷扯上關系了。”這個章丘這麼能藏,比楚聿還難殺。
發完了牢騷明夭又想起一件事,看着眼前人樁紅潤鮮活的臉,閉着眼仿佛隻是睡着了一般,問:“這些人還能救嗎?”既是章丘那家夥搞出來的,她偏要救了他們給章丘添堵。
可沈謹年卻搖頭:“雖說是活人成樁,可在成樁立陣後,天地靈氣便由他們接通陣法,靈力如此沖刷下,即使将他們都挖出來,也最多隻剩一口氣在,活不了多久了。”
邺邵也問:“如果把活人樁都毀了,鎮壓的地動還會發生嗎?”
“若是确有地動,活人樁隻是鎮壓,并不能毀去。”沈謹年提醒:“所以哪怕我們将這毀了,九宮閣發現之後也會立馬找新的活人樁埋上。”
他們若是強行救下這些人,也會有别人替上這個位置。
無力感湧上心頭,明夭索性轉頭不再看,直直向前走,嘴上說着:“我要去藥谷。”
邺邵立馬跟上,卻見沈謹年站在原地不動,正疑惑就聽到明夭問:“喂,藥谷在哪?”
沈謹年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在東邊。”
明夭神色淡定地轉頭然後頤指氣使地指揮沈謹年:“還不帶路。”
“好。”沈謹年沒說什麼,也沒說他看到了明夭尴尬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
沈謹年知道這兩人對修仙界說是一知半解都算好的,索性便在路上給他們說了一下藥谷。
藥谷與九宮閣一樣,不在山峰建派,藏在十萬大山的腹地,依靠樹木建成亭台樓閣,以虬結的古藤為橋相連。
藥谷除了出入各種秘境險境采藥,更多的是在谷中開辟的藥田種植草藥,是以藥谷弟子多為土、木靈根為主,火靈根更适合煉丹。
藥谷弟子雖不善鬥法,卻有一手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所以各方都不願得罪藥谷,也算是清淨之地。
邺邵聽到着便開口刺他一下:“你們修仙界的清淨之地就是與魔族勾結?”
沈謹年不曾想他此時還在氣那句話,不過已經上了賊船也不能撕破了臉皮,禮貌道歉:“抱歉,是我言語有失。”不知指的是之前那句人人喊打,還是這句清淨之地。
藥谷的大體便是如此了,沈謹年猜他們應該想知道:“藥谷在仙鼎山一役中是長老林浮生去的,他被接回藥谷後,便傳出了閉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