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韓苗苗覺得,人人都應該知道楊師兄。
這很重要。
這是兩人第一次發生激烈的沖突。當年她下山離開的時候,她就發現謝栩是惹不得的。所以她轉身就在他身邊二三十年。但是這一次韓苗苗不想退步,如果沒有楊師兄的奇花異草錄,天淵的發展至少要後退十年。
韓苗苗難過的時候,向晚潮來給她說學堂的事,她穿着一件棉襖,上面撒着鮮豔的花色,擺着手:“别笑我,我那群孩子們現在都這麼穿。”原來向晚潮的學生已經快有萬人了,一開始招收的那些孩子都長大了,所以她打算辦一所高等學堂。
“我打算在首府楊奴城建一所大學堂,就叫太學,然後各個楊奴省的郡縣都設中等學堂,其次鄉鎮再設小學堂。”向晚潮說完,看韓苗苗神色恍惚,就默默地拉着韓苗苗的手:“苗苗,你不開心?”
“晚潮,我今年就一百歲了。”韓苗苗歎了一口氣,”我一直不能突破,是因為心結吧。我很對不起小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兄長。”
“苗苗,一百年都築基中期,已經是天縱奇才。”向晚潮拍拍她,“是什麼心結?”
韓苗苗突然想到第一次遇見楊師兄,以及和楊師兄在荒島上守望相依,再到他的慘死,陡然心痛無比。這是一種巨大的蒼涼,往事曆曆,她陡然知道,自己不僅想到的是楊師兄,還想到了已經遠去的韓家村,不知仙歸何處的父母,以及百年來的那些萍水相逢之人。她漸漸懂得,為什麼仙人不沾紅塵,為什麼時間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
“”……苗苗,你不會有了心魔吧?”向晚潮見她眼中迷亂,也不由得一驚。
她不知道為何如此豐足的韓苗苗還會有執着,她身份高貴,有三界之尊相護,自己也是天縱奇才,她還能有什麼憂愁?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你悲的是這個?”
韓苗苗知道向晚潮是想勸解她不要沉溺在憂傷之中,但是子非魚,安知魚之淚?
看着向晚潮關切的表情,韓苗強勉強笑了一下:“沒事,我就是和師父有了點争執。”
“掌門尊貴無比,你又是弟子,怎可忤逆?”
“………”韓苗苗心中煩亂,抓住向晚潮,說,“我确實到了突破的關鍵時期,我想化作教席,去你辦的最遠的部族學堂遊曆。”
向晚潮吃驚:“你打算離開?”
“誰也幫不了我。我必須去遠處看看。”
向晚潮攬住她到肩:“一定要去嗎?”
“是的。我會向師父辭行。”
“那好。”
半夜,韓苗苗走在楊奴城的城牆上,上面已經挂上了楊奴省楊奴城的标識,望着彎彎的月兒,她拿出金樽,滿上一杯綠酒,“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永做無情遊,相期邈雲漢!”她笑着舉酒屬月,擦掉臉上的淚珠。
是該使用洗靈根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