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訊室内。
警員:“為什麼這樣做?”
王濤的塊頭很大,坐在那裡卻像個無助的孩子:“我不允許她身邊出現其他的男人。”他含胸垂首,說話的時候表情平淡,像是帶了些“終于”的解脫。
警員聽到這個解釋嗤笑了一聲:“放心,人家根本沒這個意思,況且你們都離婚了,你管她找不找下一個?你不知道一個女人獨自撫養孩子很辛苦嗎?她要是能找到一個依靠也許會輕松許多,再說了,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麼愛你的妻子,又怎麼會抛妻棄子?”
王濤痛苦地眨了眨眼,沒有就這個問題給出解釋。作為丈夫他确實不夠格,不僅沒能給妻子創造好的生活條件,反而害得她天天背着孩子去集市上工作,她工作勤快,生怕客人等久了,那麼熱的天氣連汗都不敢擦,這畫面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可讓母子倆淪落到這個境地的就是他!作為一名父親,他就更沒有資格了。
他多麼希望時光可以倒流,這樣一來他就能回到妻子和孩子身邊,哪怕辛苦一點,但至少一家人在一起,他多麼希望那天發生的一切是場夢,多麼希望那些事不是他做的。
警員:“手榴彈哪裡來的?”
美好的幻想泡沫被戳破,王濤被拉回現實,而現實是,他是一個正在接受審訊的罪犯:“那個是......我們意外撿到的,在一處廢棄的工廠。我和屠軍活得都不容易,一時糊塗就......”
“你覺得這是你可以用‘一時糊塗’搪塞過去的?”警員生氣到拍桌,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謊話,“沒見過火藥總聽說過吧?你們那不叫一時糊塗,叫有意為之。為什麼?為了報複社會?你們過得不容易就要叫别人斷送性命?!”
黑衣男疲憊的嘴角露出一絲冷漠的笑容:“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既然這不是一個能給百姓帶來安穩和幸福的社會,炸毀重建有什麼不好?”
“治理一個國家不是這麼容易的事,”警員瞪了他一眼,“大家都不容易,你們這樣做不僅造成了更多經濟損失還傷害了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王濤換了一副表情,雙眼猩紅的他惡狠狠地盯着對面的人,一想到雅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畫面就叫他抓狂,“他們未必無辜!勾搭有夫之婦無辜?還是......”
警員:“需要我再提醒你一次嗎?你們已經離婚了,你不讓她找别人是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是你自私,别搞得自己多情深義重一樣,同樣作為男人我為你感到羞恥!”
王濤還想為自己辯駁,卻被警員的下一個問題堵了回去,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裡出不來也咽不下去,難受得像是咽喉被膠水封住了,在聽到敏感的字眼後更是緊張到心髒一顫,他心虛地撇開眼,打算裝傻:“什麼堡三會?沒聽說過。”
“還裝蒜嗎?”警員皺起眉,不滿地用筆敲了敲本子,“你忘記你在端午節那天扔了一袋東西進巷子裡的事了?裡面的手榴彈和你今天用的是相同的批号,都是堡三會的東西。”說着,他眯起眼靠近黑衣人,“你們兩個在替堡三會做事對嗎?我們已經盯了他們很長時間了,其實你說不說都不影響他們會被捉拿歸案的事實,但同樣作為一名父親我想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說實話就可以減刑,這樣一來才能早點和妻兒團聚。你的妻子現在就在隔壁的偵訊室接受審訊,她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她說她依然愛你,還說會和孩子一起等你回家。”
話音剛落,空氣像是凝結了般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将信将疑的王濤緊閉雙唇,一語不發,但眼神胡亂掃射,呼吸聲也逐漸加重,如地動山搖。他用了很長的時間做決定,斟酌一番後最終提出想和妻子見一面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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