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可是,等等。等她冷靜下來後,殘忍的畫面重現,南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渾身一僵,跌入恐懼的深淵:“為什麼?”她推開陸易,上下打量着他,連顧嘉誠都還躺在重症室生命垂危,“你,為什麼你……”淚水不斷從眼眶裡湧出,她抓着他的衣服,手背上青筋暴起,向來沉着冷靜的臉上布滿不可置信與瘋狂的絕望。
林影從陸易的臉上看出了幾分慚愧與無措。對了,陸易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他沒有回答,“我先帶你去看爸爸好嗎?他知道你醒了正着急找你,他很擔心你。”
“林小姐,蛋糕和茶水都準備好了。”
服務生的闖入打斷了她的思緒,林影拿起包準備走人,這才發現嚴峻笙一直坐着沒離開,這人可真怪!
林影:“你怎麼還在?不用去陪人家嗎?”她朝那個被嚴峻笙冷落的女生擡了擡下巴,“你怎麼這麼不紳士啊,好好的約會把女孩子晾在一邊不管,你這樣做就别怪她到時候踹了你。你是不是心裡變态所以很享受被踹的感覺?被踹一次還不夠嗎?”
踹?聽到這個字的嚴峻笙頓時黑了臉,低沉的嗓音中壓抑着怒氣:“你看起來病怏怏的怎麼還是這麼能說?誰跟你說我在和她約會?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吃蛋糕就是在約會嗎?”
林影被氣笑:“一男一女單獨一起吃蛋糕不叫約會叫什麼?那怎麼樣才算是在約會?”比起情緒激動的林影,嚴峻笙看起來格外斯文冷靜,但泛白的指關節足以說明多了幾分愠怒:“确認關系的一男一女一起單獨吃蛋糕,這才叫約、會。”
等了許久不見嚴峻笙回來的田思思終于決定來找他,看見林影後不禁心髒一緊,一種又酸又痛的感覺在心髒蔓延而開,讓她從頭到腳都極其的不舒服。深吸一口氣,她假裝從容大方地朝兩人走去,卻正正好聽到了嚴峻笙否認兩人是在約會的話。
“不是在約會”,“沒有确認關系”,雙腿被強制按下暫停鍵,屈辱感油然而生。田思思能感覺到嚴峻笙對自己不上心,但他向林影澄清的目的又是什麼呢?就算不是男女朋友之間的約會,可怎麼說他都是和她一起來的,碰見林影打個招呼就夠了,有必要坐下來和她解釋這麼多嗎?就好像是怕她會誤會什麼。
生日宴那天她看見兩人在露台上抱在一起,當時她認定他們兩個重歸于好了,沒想到過了幾天嚴峻笙又約她出來,她就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那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田思思站在那兒,不知道應該走還是留,不知道應該笑還是哭。
*
兩天前。
一場暴雨将大部分人困在家裡好幾天,等放晴後便會格外珍惜能在戶外活動的時間。南楓和陸易帶着南淇坤去了一家新開的服飾店,給南淇坤買新衣服的同時也是為了後續開店踩點,讨論店鋪的選址,人流量,以及裝修風格等。陸易還是決定開一家花店,花店雖聽着浪漫,實際經營起來相當辛苦,不過如果是在做喜歡的事便不會有太多抱怨的。
回家的路上,陸易牽着南楓,南淇坤則在兩人前面走着,隔了十來米的距離,半路三人還遇見了顧嘉誠,他不久後就會動身去飛洛,是專程來道别的。四人交談的過程中忽然聽見從上方傳來“隆隆”巨響,擡頭一看,隻見一塊從山體脫落的巨石正朝南淇坤而來,是陸易第一個反應過來,并且在第一時間沖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南淇坤上方。
他的脊椎被砸斷,背部被砸出一個可怕的凹陷,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以至于其他三人還是發愣的狀态,離陸易最近的南淇坤首先緩過神,可惜為時已晚。亂石還在不停地往下墜落,大地顫抖,南楓看着不遠處暈過去的兩人站着一動不動,她沒辦法呼吸,思維也變得遲鈍。霎那間,她好像被迫進入了一個真空的環境,動彈不得,也無法開口說話,隻知道地上躺着的是她最愛的兩個人,而她,可能會失去他。
“南楓!——”
顧嘉誠嘶吼着跑向她,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她隻記得身體被狠狠撞擊了一下,然後天就暗了許多,她看見了顧嘉誠的臉,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因痛苦而變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