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雅晴沒等他說完便動用全身的力氣送上一記耳光,随即整個人重重摔倒在地,因過度的情緒宣洩身體抽搐不停,大腦裡隻剩一片模糊不清的“嗡嗡響”。
回想五年婚姻生活,人人都對她說王濤不值得,她偏不聽,在外人眼裡沒有任何優點的王濤雅晴卻認為他除了嗜賭外是個十分合格的丈夫。在今天之前,王濤确實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隻是這一切怎麼突然就變了?他居然會對她動手?她感受着發麻的掌心,心一點一點冷下去,無聲卻清晰。
一記耳光徹底打醒了她,也叫在失控邊緣的野獸完全陷入癫狂的狀态。他絲毫不憐惜身子虛弱的妻子,更不在意還在熟睡中的孩子。玻璃碎了一地,被他踩在鞋底發出“卡茲卡茲”的聲響,伴随着腳踝上金屬鍊的脆響回蕩在寂靜的夜,如死亡樂章的前奏。
王濤抓住雅晴的頭發一把将人從地上拖起,雅晴吃痛悶哼一聲,毫無反擊之力的她在恐懼和絕望中再一次被掐住脖子。受到驚吓的小希嚎啕大哭,可誰都沒有去抱他,一個是不能,一個根本聽不見。看着曾經深愛的人如今對自己拳腳相加,眼淚無聲無息地從女人臉上滑落,頓覺錐心刺骨,痛不可言。
她看着王濤的眼睛,失望的陰影在眼底一層層鋪開:“我說過會等你,我答應過你等你出來後我們一家人重新開始好好生活,可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王濤聞言開始發出尖銳的叫聲,他的嘴角咧成一個扭曲的弧度,胸膛急速起伏,雅晴一時竟分不清他是在哭還是在笑。
“你和警察合謀算計我,為了讓我認罪!隻要我的罪名做實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我一進去就是這麼多年,到時候你人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等我?哈哈哈……不過是騙我罷了。”說完,他舉起桌上最後一隻碗又想往地上砸,雅晴見狀沖過去欲阻攔,奈何力量不夠被一腳踹倒在地。
陶瓷碎片向各個方向飛濺,接連不斷的吵鬧聲終于将隔壁鄰居的耐心耗盡,隔着薄薄的一層牆能清楚地聽見隔壁的人壓抑着怒火歎了一聲氣,然後開了燈,走了幾步路後開了門,緊接着拍門的聲音就響了。即便知道對方是來吵架的,但第三人的加入對雅晴而言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她沒猶豫便要去開門卻被心狠的男人掐住後脖子拖了回來。
王濤:“說!你是不是有男人了?就上次被我炸傷的那個,他之前不是常常來看你嗎?怎麼現在不來了?是見我在所以躲起來避避風頭,還是他被這麼點傷弄得到現在還病怏怏躺着下不了床?”
“王濤!”雅晴終于不再沉默,看着眼前這個她不再愛的男人憤怒嘶吼,“他不是我的男人,除了你之外我從來沒有過其他的男人。不過你有一點說對了,我确實要收回之前對你說過的話,我不會再等你了。”女人掩面哭泣,濕涼的淚水從指縫間溢出,王濤看到後忽然安靜下來,就這樣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眼裡閃現一絲可以被稱之為内疚的東西,若不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太過清楚以及門外傳來的越來越多的抗議聲,上半夜發生的種種仿佛隻是一場夢。
“你不會再等我了。”他擡手捂住雙唇,口齒不清地不斷重複着這句話,大顆大顆的淚水緊跟着從眼睑滑落而下。換做以前雅晴早就心軟了,但她現在唯一能感受到的除了恐懼和疲倦再無其他。
“對,一切都結束了。”這話不是對王濤說的,是雅晴對這段婚姻最後的告别,“我雖然和我的丈夫離了婚,但我的内心深處始終深愛着他,不過你不是他,我的丈夫王濤已經死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來到孩子身邊,小心翼翼地抱起哭暈的小希。脖子上的手指紅印清晰可見,她的膝蓋和手肘上還有淤青,但她顧不上疼,現在最要緊的是盡快帶着孩子離開這個瘋子,哪怕在街頭等到天亮,在這個瘋子被帶走之前絕對不會再踏進這房子半步。
“是嗎?那我最後再送你一件禮物吧,就當祝賀你開啟新生活。”男人換了一副态度,連聲線都變得敦厚淳樸,就像他們最初認識的時候那樣,但說出口的話卻像是帶毒的匕首:“你那死去的老公終究還是對你說謊了,他有事瞞着你,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不必了,他的一切都和我沒關系了。”雅晴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毅然決然地往門口走去,卻在打開門的前一秒不幸地再次被鉗制住。
王濤:“怎麼和你沒有關系?要不是為了你和孩子我也不至于做出這樣事情。也許剛剛是我太用力弄疼了你,但你那一巴掌打得也不輕,不輕到連我後半句話都沒有聽到吧?”
雅晴不耐煩地撇開頭,被王濤狠狠掐住下巴轉回來,強迫她直視他的雙眼:“急什麼?反正你以後也不會再見到我了,聽完我最後想說的話,就當我們夫妻一場了了我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