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FBI的卧底搜查官，赤井秀一。我和你一樣，是想要緊緊咬住那些家夥的獵犬。好了，聽明白的話就放開手槍，好好聽我說。要放跑你一個人很簡單。”赤井秀一說完，給對方時間思考，他同樣不忍心像諸伏景光這樣有才的能力在這裡倒下。

然而，因為滑輪距離近，他也聽到了一些動靜，赤井秀一不由皺眉。

諸伏景光厲聲開口：“不要管。”同時，他心裡逐漸對黑衣組織這次行動的目地有了懷疑。如果……如果一會上樓的真的是Zero，那麼，黑衣組織的計劃，原來是這樣。

赤井秀一了然，想必這就是蘇格蘭的計劃，不愧是蘇格蘭，這種事情都能提前猜到。

下一秒，樓梯那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諸伏景光：！！是Zero！！

他記得，程有在和他說滑輪運屍體的計劃時，随口說了一句：“也許，我知道的，是平行時空發生過的事情。”

平行時空？平行時空的自己也是這般有責任，這般聰明呢。

聽出來了這是幼馴染的腳步聲，但是他不能賭，Zero來了又會怎麼樣，蘇格蘭是卧底的身份組織已經被組織列為重點懷疑對象，他了解Zero，他害怕Zero的身份也會因此曝光，他不能拿Zero的生命去賭萊伊的真實身份。

他唯一能做的，隻能趁着這個機會，保護好Zero，最後一次保護他。

諸伏景光想：如果不是程有，他可能會做出和平行時空的自己一樣的決定。

但此刻他不能遲疑，趁着萊伊還在驚訝于樓道那邊的腳步聲，他的視線已經不在蘇格蘭身上。萊伊可能也知道蘇格蘭有計劃，所以不想去看，同樣，也希望自己能幫助他一下，不能被來人給破壞了。

諸伏景光趁現在，身形敏捷地從不到五米的距離那邊搬過屍體，每一天都背着十斤多重的貝斯包，搬個屍體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一瞬間，諸伏景光用力地扣動了扳機後把槍放在屍體手中，立刻躲在天台架子後面。

他不确定萊伊有沒有看出其中的破綻。

萊伊聽到槍聲時立刻回頭，很是詫異，怎麼回事？他不是要離開嗎？為什麼？

這時，那個在樓梯道的人終于到達了天台，那是波本。

看到波本的一瞬間，萊伊皺眉，一個對這次黑衣組織任務的懷疑不由浮現在他腦海裡。

在和波本對完任務布置後，赤井秀一猛地驚醒，原來是這樣。

黑衣組織這次的目地原來是這樣，那……蘇格蘭威士忌明明可以逃掉，他卻還是選擇自殺，原來是因為他發現了黑衣組織最後目地，所以他選擇自殺在另一方面也保護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抿了抿唇，突然心裡浮現幾分愧疚。

降谷零看着那具倒在那裡的屍體，熟悉的面容。他很難想象，今天上午還笑着和他約定要去吃那家懷石料理，沒想到現在，那映着陽光笑着的臉龐已經暗淡了。

有人親手剝開了雲霧，陽光灑下大地的時候，他們沒有被照到，因為他們已經死了。有人說，死去的人會化作雲霧，陽光，星辰，甚至一縷時刻陪在你身邊的清風。

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最重要的不是這種随時可以逝去消散的虛無，他最重要的人，是活生生，能站在他面前，會露出溫和的笑容，會給打架受傷而歸的他細心包紮，并高興地喊他“zero”的人。

生命有意義，死亡同樣被人賦予了很濃的色彩。他們說，活着是彩色，所以有人才掙紮着活着。他們說，死亡是黑色，所以有些人拼命逃離死亡的苦海。但對于卧底而言，死亡既有失敗悲慘的黑色，有拷問解脫的灰色，有被迫踏着同伴屍體爬過來的血色，也有成功後凱旋的彩色。

零不是結束，而是一切的開始。

有一瞬間回憶席卷而來，他無奈地笑了笑，把注意力放在當下。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面前站着的還是組織的冷面殺手，他強忍着悲痛，觀察屍體，諸伏景光屍體右手沾着血迹，看上去像是自殺，那也是萊伊那家夥逼着蘇格蘭自殺的。降谷零這般想着，惡狠狠地看了赤井秀一一眼。

這時候降谷零突然注意到了什麼，他慢慢湊近諸伏景光的屍體，仔細觀察着他的右手，如果是自殺，在某些地方還有幾分奇怪的地方。

比如這手，自殺之後，手自然垂落應該不是這樣的……難道是萊伊将諸伏景光的死亡僞裝成自殺？但有幾處奇怪的地方，不像是萊伊這個左撇子能做出來的……難道……

降谷零眼神的陰沉轉為奢望。

很快，萊伊和降谷零離開，但他們不能帶走屍體，因為剛剛收到朗姆的消息，朗姆要求他們把屍體留在這裡，後續會有人來處理。

降谷零看着短信界面的這幾行字，握着手機的手指不斷用力。

他們走後，諸伏景光在原地等待片刻，等待藏在暗處的黑衣組織成員終于開始行動，他們果然來這裡檢查屍體。

“确認是蘇格蘭，已經死亡。”

“帶走毀掉。”

腳步聲逐漸走遠，等到周圍又一次恢複寂靜的時候，諸伏景光才從陰影處走出，他仔細地清理現場，拆掉滑輪，緩緩從樓道上下來。

正巧，一輛套牌的車開到了他面前，是程有。

“我沒記錯的話，你沒有駕照吧？怎麼會有人把車租給你？”諸伏景光打開車門坐上，忍不住挑眉調侃。

“這不是略用技術改一下嘛～”程有眨了眨眼笑道。

……

兩人笑了一會便許久沒有聲音了。

“你……你要和降谷零說下你還活着的事情嗎？”程有問。

“不能。”諸伏景光神色嚴肅地回絕，“至少最近五六天不能。這次黑衣組織的行動，針對的是我們威士忌三人，所以Zero回到組織後同樣危險，很可能現在拿着他手機的就是組織成員。”

“……确實。這次黑衣組織的行動也表明了黑衣組織派到公安的那個卧底并不是高層。”程有說。

“公安也不是什麼都能當高層的。”諸伏景光說，“這也算一個好消息，至少，黑衣組織派的這個卧底并不能直接接觸這些機密，雖然不知道這次讓我們置于危險的信息是怎麼洩露的，但不會有下一次了。公安也不是吃素的。”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反正不能聯系你的聯絡人，不知道那名黑衣組織的卧底掌握了多少信息，萬一被發現就不好了。”程有說。

“嗯，目前不會聯系聯絡人，幾天不聯系，他可能會懷疑，等幾天後Zero安全了也會把我殉職的消息帶回去的。”諸伏景光笑了笑，“目前日本算是不能長留了。”

“出國？倒是可以去散散心。我可以幫你改身份，直接入侵系統幫你重新辦卡。還有……就是易容術，我現在不會用……”

“嗯，是的，我打算安全出國後再和Zero、聯絡人聯系。易容術的事情我也知道，那具屍體那般像我，斷然不是普通易容，你的奇迹肯定不是無時無刻都在，我理解。”

“那三年之後，來找我吧，我需要你。我們一起對抗黑衣組織。”程有看向諸伏景光，認真地開口。

“好。”

“來米花町這個地方找我。”程有在一張便簽紙上寫下自己南北巷甜點店的地址，遞給諸伏景光。

“好。”諸伏景光笑着接過，“謝謝你，程有。”

“沒事，畢竟，我真的需要你。”

三天後，諸伏景光已經出國，程有清理了所有有關他的監控信息。

系統提示：【諸伏景光已經安全到達國外，諸伏景光救濟任務成功完成，恭喜宿主，不過進入柯學主線的進度還沒有推動，希望宿主回到柯學主線後繼續加油。】

程有：唉，牛馬的新工作又開始了！

【Zero，相信我。——h】

【L.龍崎，等我回來。——綠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