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堯一愣,随即笑了一聲,“沒什麼,胡說的。”
紅緣說奇怪其實也沒錯,畢竟這具身體裡的靈魂早已不是日月星君,而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個現代的靈魂。
一個月前,他意外猝死,再次醒來就成了上天庭的日月星君,白撿一個神仙的身份,原本每日溜貓逗狗,過得好不惬意,可不知仙帝吃錯了哪門子的藥,搞了一個選修課,封堯十分“走運”地抽中了通過率0.0000001%的無情道,還在今日被拉來參加選師父的儀式。
不過這儀式對他來說也不過走一個過場,0.000001%的通過率,無情道自古以來也隻有一人成就大道,偏偏那人還是絕無可能來到此處的。
手邊恰好有一隻壺矢,封堯順手撚起順着一個方向扔出,依竿十籌!
這一幕恰好落在自水鏡而窺探金殿的衆人眼中,一老者見狀目露不滿,“貪玩胡鬧!難成大器!”
仙侍高呼一聲,仙帝陛下駕到。仙帝之上還有五個空餘的位置,卻隻有左側其中一個位置坐了一位女子,其餘皆空置。衆位德高望重的仙者依次在仙帝下首就坐。
封堯跟着紅緣,站在合适的位置,心中期盼儀式早早結束,他好回辰月宮補個覺。
可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和封堯作對,偏要封堯陷入窘迫的境地,半個時辰過去,他身邊的仙官都被選走了,就連本不想找教習者的紅緣也被仙帝選中,隻是紅緣的臉色沒那麼好看。
金殿之内,除了選修無情道的封堯外,其餘人竟都有了教習者,若有若無的打量目光看得人渾身不舒服。
見這一幕,封堯在最開始的怔愣後,無所謂地笑了一聲。
總這樣,早都習慣了。
仙帝似乎也沒料到會出現這般場景,雖說無情道集大成者隻有一人,但上天庭諸位年長仙者對無情道皆有所悟,再者修習一道乃是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的,總不至于無人選才對。
一老者看出仙帝的意思,率先道:“老朽精神不濟,已然收了三名弟子入門下,實在有心無力。”
其餘人見狀,也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有人自損言稱修為不足,有人稱精力不足,有人稱道統相悖,但總結起來無非就一個意思:他們都不願意收下選修無情道的封堯。
更有老者盯着封堯吹胡子瞪眼,毫不留情道:“貪玩好動,性情不定,不堪大用!”
而這一番話沒有避着任何人,封堯站在金殿正中央将這些明裡暗裡貶低他的話全部收入耳中,付之一笑。
一旁的紅緣聞言立刻毛了,他想替封堯辯白可困于身份不夠,糾結一陣後萬般無奈地朝上頭的仙帝使了個眼色,仙帝會意。
“可他畢竟是……”仙帝掃了一眼金殿最上面的四位,欲言又止,“總不能放任不管。”
衆位仙者相互看了一眼,皆搖了搖頭。
他們也不明白,此子心性不穩,并非能承擔大任之人,天道為何降旨定他為轉機之人。
定好教習者的仙官已然退至兩邊,隻有唯一一個沒人選的封堯孤零零地站在金殿中央,聽着上首比他尊貴不知多少的神仙們讨論他的去處,他就像一隻砧闆上的魚,生死皆不由自我。
封堯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神色。
這種感覺真讓人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