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寒風呼嘯而過,橫隔在封堯脖頸間的彎刀上寒光乍現,映照出封堯瘦削的側臉。
“小家夥,不跟我打聲招呼嗎?怎麼這麼沒禮貌?”身後的男人故意壓低聲音,改變聲線,似乎并不想讓除了封堯以外的其他人認出他。
比如小魔物。
封堯低垂着眼睑,嘴裡罵道:“老東西,藏頭露尾,你沒資格跟我提禮貌兩個字。”落在身側的右手悄悄擡起,打算趁其不備一招緻命。
“小家夥兒,别亂動。”身後的男人笑道:“萬一我被長陵吓到了,先一步割了你的脖頸,可就不好了。”
封堯渾身一震,心裡暗罵一聲放下了蠢蠢欲動的長陵。
已失先機,再來恐怕也無法一擊即中。
“看來你被将離養得不錯。”身後的男人伸出一隻裹着黑布的手撫上封堯白皙的臉頰,特殊的角度讓封堯無法偏過臉去躲避,他稍微一動脖頸便會陷入利刃之中,他隻能站在原地任由對方為所欲為。
“放——開!”封堯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周身靈力浮動有暴動的趨勢。
“小家夥,我勸你最好不要想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身後之人惡趣地捏了一把封堯軟乎的臉蛋,随後撒開手一字一句道:“我倒是無所謂,但你一旦靈力暴動會引來誰?而你……又想讓他知道些什麼嗎?”
一瞬間,封堯仿佛整個人被短暫抽離,他臉色鐵青,“威脅我?”
“好說。”身後的男人繼續道:“不過被将離養了半年,細皮嫩肉多了,這滿臉紅光的樣子,不知……是怎麼養的?”男人湊近封堯耳邊,低聲道:“莫不是……養到床上去了?”
封堯背對着男子,冷嗤一聲,“這話說的,像是你趴我床底看了一樣?”
男人不接話,繼續道:“上天庭人人皆言,上神将離與你同進同出,走哪兒都帶着你,為了護着你更是開了上清境已然幾十萬年未曾開啟的護山大陣,可稱得上一句……情深意切。可封堯……我好奇極了,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難道真是因為你床上功夫了得,這才勾了他去?”
封堯聞言也并未生氣,反而樂呵呵道:“對啊,我就是床上厲害,怎麼着?你也想試試?”
言辭間滿是浪蕩。
男人依舊不接話,反而話頭急轉,“還是說……這位高冷絕塵的九天上神其實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僞君……”
啪——
不過瞬息,封堯忽然不顧近在咫尺的利刃飛快地轉過身,随着他的動作,與利刃相接的脖頸處血光乍現,鮮血順着脖子沒入衣領,而封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身後的蒙面男子一個響亮的耳光!
右手的長陵泛起寒光,橫隔于身前的那一刻,狹窄的劍身上露出封堯如暴雨急襲般黑沉的眸子,在黑衣男子捂着紅腫的臉直起身的同一刻,長陵落在對方的咽喉處。
幾息之間,兩人的境況竟完全颠倒。
“你剛才說什麼?”封堯面上如寒霜冰封萬裡,不見絲毫方才的懶散風流模樣,宛如暗夜鬼行,眉眼之間存了幾分故人熟悉的倨傲,“有本事再說一次?”
黑衣男子全身都被黑布包裹,原本隻露出一隻眼睛,但被打了一巴掌後反而掀開面巾,露出半張完好半張發紅的臉,在他露出真容的同時兩人身後的小魔物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男子獰笑一聲,一道橫隔在他整張臉上的傷疤破壞了美感,顯得猙獰,“我再說一次又如何,他将離就是一個僞……”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毫不猶豫地落下,在男子被打得偏過頭的同時,咽喉被長陵鋒利的劍尖劃破,留下一道血痕。
“他就是……”
啪——
“你打我,我也說,他……”
啪——
數十個巴掌下去,黑衣男子的臉高高地腫起,已然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他直起被打得彎下去的腰,舌尖頂了頂兩腮,低聲笑了起來,“出去了一趟,小家夥怎麼這麼兇,一句話都說不得了。”
封堯神色幽冷,長陵始終抵着黑衣男子的咽喉,分毫不移,“既然不長記性,那就拿你的命來抵!”
隻見在封堯話音剛落的一瞬間,手中長陵驟然超前一步,黑衣男子急忙後撤才堪堪躲開那柄刺向他咽喉的利刃。
一擊不中卻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