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口管被破。”
封堯心下猶疑,“你們用的什麼管?石管?”
宋琰:“前些年是,但四年前工部來了一個奇才,帶着天工院造出一個什麼多面延伸的軟管,進口管延伸到各個街道,方便污水通過可移動的軟管集中排到此處的污水池。”
封堯看了眼冊子上寫的:【十六,進口處軟管被破,猜測為附近尖銳石子刺破,加之污水沖擊而緻創面擴大。】
他看向左側,擡頭望去見隻供一人通過的洞口,那是此間唯一通氣之所。
封堯武功不錯,不用靈力也能躍上,他爬上洞口,隻停留了一會兒的功夫,就再次跳下來,看着那堵牆,笑道:“宋琰,咱倆可能真得身上挂點了。”
“你還是想過這面牆。”
封堯唇角勾起,懶洋洋地靠在一側牆面上,朝宋琰擡了擡下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怎麼着?侯爺,陪不陪?”
宋琰嗤了一聲,用一種欠欠的聲音說道:“本侯怕什麼,倒是你這俊俏小公子,若是被十裡長街的姑娘們嫌棄,可别傷心啊。”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就見宋琰手下出力,一股無形的力與牆面碰撞的同時燒出電光火石。
幾秒後,牆面應聲而碎,破開一個大洞,預想中酸臭的污水并未襲來,隻見牆面後又是一個四面為牆的小密室,而密室中央放着一個一人高的高台,高台上有着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源源不斷的水源,水流自高台而落下,恰是他們在牆外聽到的水流聲。
“你怎麼知道牆後另有玄機?”
封堯也走進來,他伸手波動一下高台上因年久失修而出現的一塊裂縫,“水聲,水聲不流暢。”
兩人在周圍牆面上尋覓,果不其然在一側角落處找到一個機關,機關摁下,牆面上出現一個朝上的階梯,兩人對視一眼,一前一後拾階而上。
宋琰順手留下标記。
“一個接着一個,這地方不知被人改了多少年,工部的人竟從未發現。”原本和污水池用着的同一面牆被人假造水聲隔出一間密室,密室之中又被人隔出一條密道。
“人人皆知牆後是污水池,誰敢擅自破開這面牆。一旦污水池被迫,兩條街的人全都會遭殃,幕後之人正好拿準了常人趨利避禍的想法罷了。”
加上這假造的水聲,誰敢一探究竟。
“那你敢?”
講真,在破開前宋琰這個征戰沙場多年的将軍也有一瞬間的猶豫,畢竟他雖不怕身挂異物,但擔心此舉會影響周邊無辜百姓。
封堯走在前面,頭也不回道:“我不在乎。”
不在乎什麼?
不在乎自己,還是不在乎會波及多少人?
宋琰沒問。
兩人下了長階,停在一道石門前,而石門上浸染了魔氣,宋琰退後一步,交給封堯。
仙者不能随意用靈力,但若魔族介入便不可同日而語。
石門上的禁制并不難,封堯兩下就解開了,兩人剛走進去,就被密室内撲面而來的血腥氣震驚。
隻見平滑的地面上滿是血迹,且深淺不一,宋琰蹲下身查看,随後面色難看地起身道:“如若我所料不差,最深的血迹少說也有兩三年了。”
“這麼久?”封堯四處看了看,“現在我們在哪兒來着?”
宋琰:“工部所造的之地自中北大街而入下三裡,所破的牆朝南,密室中第二密道卻朝東,丈量尺寸後,你我所在應該是朝東之地的地上,污水池旁邊。”
“面朝永興大街,對嗎?”封堯問道。
“你是說那個被炸毀的密道?”宋琰辨認方向,回憶蘇子軒送來的信,“密道自中北大街三原坊而出後朝東南角而去,東南方向延伸過來不就是……”
“就是這件密室。”封堯一錘定音。
“所以……蔺如畫進入那間庭院後失蹤的兩個月極大可能被關在這裡?”幾個人的線索和消息都是互通的,宋琰也知道他們從庭院查出的事情。
封堯剛想開口說話,忽聽到一面牆後傳來的呼吸聲,那呼吸聲極淺,像極了人瀕死前傳出的嗚咽聲。
兩人對視一眼,封堯神色冷靜,四處轉悠,最後在牆面上找到一處松動的磚塊,摁下石磚的同一刻,那面牆轟然打開。
一瞬間,塵土飛揚,卻依舊不妨礙兩人看清裡面的景象。
隻見刑架上綁着兩個渾身血肉模糊的人,兩人白發叢生,髒污的發擋住了半張臉,但兩人幾乎是瞬間認出了刑架上的兩人,隻因今早他們還見過這兩張臉。
“劉二丫的父母怎麼會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