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合明面上是慶生酒會,實際上是借着由頭籠絡人際關系,或許還會看看有沒有合适的聯姻對象。
舒燦往常慣會湊熱鬧,在這樣的場合下如魚得水,可今天她打聽到燦陽王牌綜藝的執行導演林江于也會來。
眼下與賀朗鬧掰,唯一能夠露面的機會便是之前簽好的一期節目,隻要能夠說服林導,名額還是能夠保住的。雖說姜紀是否參加不可知,但她是務必争取的,到時候靠着節目反擊澄清,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舒燦時不時地碰杯問好,目光一直搜尋着林導的蹤迹,好不容易尋到了時機,踱步過去發現林導旁邊坐着的竟是靳熠遲。
電光火石之間,她迅速換了純度更高的烈酒,迎上去攀談。
林江于循着聲音望向她,明知她的來意,心思流轉之餘,琢磨着裡面的彎彎繞繞:
舒燦與賀總不合,現雖勝負已分,但根據以往他的印象,舒燦的能力不容小觑,沒準哪天換個跳闆更上一層也說不準,恰巧靳總适才商量對第二季追加投資,借着時機賣他幾個名額,正好可以借此理由婉拒舒燦,兩邊不得罪。
于是笑眯眯道:“舒小姐客氣了,隻是人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看到誠意,你說呢?”
舒燦了然應是。
——
酒足飯飽暢快之時,人影四下散去。
舒燦聽着不遠處的喧嚣逐漸消弭,慵懶地靠在假山旁的台階上,閉着眼睛假寐,腦海裡回想着方才的場景。
一圈圈敬酒下來之後,足足喝了三十杯,林江于卻三言兩語就輕易地就将她打發走,甚至拿喬說什麼答應了靳總不好反悔為由壓她一頭。
再繼續就不禮貌了。
舒燦還不至于為了一檔節目與他人交惡,隻得暫且作罷,可錄制時間沒剩多少了。
她雙手并攏,齊齊摩挲着一側的眉心,以緩解酒勁上頭的無力感,稍微坐起活動一下筋骨。
初秋的夜微涼,面前的潺潺流水更是為寂寥的夜色添了幾抹清寒,她為了配合酒會的主題,又隻穿了一身湖綠色淺薄開衫半身裙,頭發高高盤起成發髻,額前的碎發随風輕撫,餘下修長的脖頸在月色的籠罩下顯得瑩白透亮,仔細看雙頰已微微泛紅,她整個人不免瑟縮發抖,更是顯得楚楚可憐。
她深呼吸一口氣,身上殘餘的煙酒氣漸漸褪去。
就在她冷靜下來,轉身離開的時候,擡眸瞥見靳熠遲的身影,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舒燦心生一股沒來由的怨怼,偏又揚起笑容:“靳總也來這裡吹風嗎?什麼時候來的?”
靳熠遲開口:“在你做眼保健操的時候。”
舒燦:“……再見。”
她側身經過,忽然間被攬住手腕被迫停下。
舒燦順勢垂眸,視線落在男人寬厚有力的手掌上,隻稍稍用力便鉗制住她的行動,由掌心傳來的溫度緩慢攀升着,使她感受到絲絲暖意。倏然間,一件男款外套兜頭便罩了下來,攏至腰際,将冷意驅散在外。
衣服上清和淡雅的木質香遮蓋了難捱的劣質味道,舒燦斂下心緒,昂首擡眸,恰好與靳熠遲幽深明滅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她開口道:“靳總送溫暖未免有些遲了吧,我就要回去了,何必多此一舉。”
靳熠遲:“我有話和你說。”
舒燦立刻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懶散模樣。
“酒喝多了難受嗎?”
舒燦挑眉,條件性反射想回一句“關你屁事”,話到嘴邊忍住了。
怎麼說也是有夫妻之名關系的,她微微恍神,随口道:“沒有啊,我在憤怒的時候千杯不倒,在開心的時候容易醉罷了。”
靳熠遲幹巴巴地回道:“那你開心一點兒。”
舒燦噗嗤一聲笑出來,意興闌珊地讪讪開口:“有什麼令人值得開心的事?難不成我可以進光熠?”
靳熠遲:“嗯。”
“你不是說三個月可以創造奇迹嗎?到年底希望我能看到你努力的成果。”
舒燦聞言,眼底陡然發出光亮,按耐住内心的喜悅,稍微有些得意忘形,“原來是想通了啊靳總。”
她想起方才的借口,接着說道:“林導的王牌綜藝《偶然生存的一天》最後一期的節目錄制,我能去嗎?”
靳熠遲:“可以。”
舒燦此刻渾身上下鋪滿了通暢,連再開口的話裡都染上了幾分的歡呼雀躍:“藝人你也找好了?”
靳熠遲:“是。”
酒壯牛人膽。
舒燦繼續說道:“我還想……”
靳熠遲垂眸輕笑兩聲,溫柔低沉的嗓音順着清風徐徐傳來:“舒燦,你想清楚一點。”
“我現在是你上司,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
舒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