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裴嘉甯口中的他們是誰。
報過警、請過律師,從來沒有下文。盛金明砸再多的錢、喝再多的酒,也無法獲得一句公正的宣判。
她隻能選擇用不在乎來反擊。不給他們看笑話、看眼淚的機會——
來啊。
拍啊。
她就是這樣的人。膚淺、庸俗、不知羞恥,即使拍再多的照片,也不會影響到她一點。
腳步踉跄一下,她撞到梁霧青的左臂。
其實沒什麼。
但是,就像憋足的一口氣岔開,支撐雙腿逃走的力氣再也提不起第二次。
她木木地在梁霧青身邊站了一會。
“行了吧,”
見他什麼都不說,隻是站着。手掌梏着她的腕,紋絲不動。
盛意捺不住,“偷聽還要人陪着?”
他轉過頭,“你的牙尖嘴利能用在裴嘉甯身上更好。”
“不用你操心。”
她從口袋中舉起手機,上面赫然是正在錄音的界面。
“管好你自己,”短暫的喘息,足夠盛意回過神,眼裡重拾光彩,“洗、錢、犯。”
“真抱歉。”
梁霧青的面部肌肉似乎隻有兩個走向——要麼巋然不動、要麼冷嘲輕哂。
他涼涼地開口,“接下來半個月,你要和洗錢犯共同生活了。”
盛意瞥他,“被監禁的好像隻有你一個人。”
“沒辦法,”
他罕見地露出了一個不能稱之為笑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提,浮于表面,嘲弄大于收獲的樂趣。
以她的口吻接着,
“我愛我的未婚妻無可自拔。沒有她,我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生活沒有意義,随時可能結束生命。”
“……”
這是她曾經胡扯過的話。
賣弄人設過頭,甚至有三流媒體向她發出訪談邀約。看得人很少,盛意在其中扯得盡興,完全沒有想到,梁霧青竟然知道,并且記得一字不差。
她抱臂,“你偷偷關注我的采訪?”
“沒這麼閑。”他說。
一樓的喊鬧聲,漸漸止息。裴嘉甯的啜泣聲像蚊子,嗡嗡地徘徊耳邊。
估計時間應該快進電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