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誠懇、認真的态度下,讓人感到完全不抱歉,才是一門學問。
顯然梁霧青已經畢業。
盛意認為此刻除了撞柱暈倒以外,沒有能夠平局收場的可能。
恰好,門前支有一片圍廊。
精準地計算動作、力道、跑速,第二根柱子正好是裴暨的視野盲區,她用手擋也不會被看見。
“我不要你的道歉。”
她向後退了兩步,走到點位上。
“原來,你是這種人。怪我之前沒有看清……”臉上揚起苦笑,“可是,我恨不了你,阿青。我也沒有力氣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她轉身,向第二根柱子沖去——
甚至比裴暨反應的還快。
梁霧青竟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倉促之下,僞裝不得。
呼吸透着急促,“你要幹什麼?”
煩死了。
顧不得皮肉在他的掌中變了形,她失去力道的控制,在手墊上額頭之前,已經重重地接觸了堅硬的大理石。
“……”
頭痛欲裂到昏迷有短暫的零點幾秒,世界傾倒、旋轉間,她恍惚看見了梁霧青眼中的驚惶。
呸。
鳄魚的眼淚。
眼前一黑,她徹底昏了過去。
無論昏迷多久,到醒來的時刻,都隻覺得過了一瞬。
獨屬于醫院的,消毒液的味道刺激得盛意想打噴嚏,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梁霧青正坐在床邊。
額頭的疼痛也随着意識的複蘇,開始一跳、一跳地像神經施壓。她疼得冷汗浸透背心,頓時,把所有的過錯全部推給他。
“醒了?”
他俯身來看。
眼底泛着淡淡的烏青,似乎是熬夜了。不過,盛意不至于自作多情地以為是因為自己。
她煩透了。
煩透了梁霧青,煩透了狗屁交易,煩透了沒有用的破爛婚約。
她冷冷地盯着他,“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