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霾雨障的一日,
不見光,情緒都灰沉一些。
梁霧青其實在門口看了有幾分鐘。
大堂中央的水晶吊燈,将内與外分割成泾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他們衆星拱月地站在中央,難以否認是一對璧人,華彩惹眼。裴暨講了什麼,她捂着嘴笑得肩膀發顫。
一旁的門童跟着感慨:他們兩個感情真好。看起來,之前什麼倒追其他人、什麼愛得死去活來,都是謠言啊。
梁霧青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不是謠言,她的确做過那些轟轟烈烈的事;但也與謠言無異,他沒有任何争辯的底氣。
不敢笃定盛意有真心。
她像一簇飄忽不定的蒲公英,前一天可以在懷裡撒嬌喊抱,後一天也可以跟其他人嬉笑一團。
梁霧青定定地站在原地。
再沒有任何手段的無力感,像空氣裡的潮濕,慢慢淹沒過口鼻。
“——不用送啦!”
鞋底摩擦地面,踢踢踏踏的聲音向他跑來。她反身向裴暨擺手,“我喊的司機來了。”
“盛……”
她拽着梁霧青跑進雨幕。
裴暨慢慢地抿起唇,未說完的話咽回喉嚨裡,眼睛垂下。視線已經跟丢,他們向左拐,身影消失在車水馬龍。
沒有在意裴暨心情如何,盛意一手撐着傘,一手勾着梁霧青的手臂。他像一塊木頭,必須使出全身力氣才能拉動。
“喂——”她氣喘籲籲,“車在哪裡?”
盛意讨厭雨水,不想在濕漉漉的環境裡待太久。
對面定定地看了她片刻。
雨水從他的發尖向下,在灰色的瞳孔前滴落,無故讓盛意品出一些委屈的味道。
他什麼都沒說,握着傘走在前面。
盛金明招牌的漆金勞斯萊斯停在路邊,格外顯眼。
她鑽進幹爽的副駕,把身上的水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