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好說的了。”
“什麼呀,”她睜大眼睛,“進房間以後呢?”
梁霧青并不想說。
因為推門進去,不止有被下藥掙紮的她,四周還擺着架好的攝像機。
她像聚光燈下的一條魚,四周無機質的鏡頭視線是一把把舉起的刀。
無名火在心頭瘋燒。
此前對于裴暨的評價是一個表裡不一的小人,大部分出于诋毀,梁霧青與這位堂弟并不相熟,單純看不上眼。
此時他隻恨話沒有說絕。
顧不得貓變人是否會被拍到,他一手掣住盛意,一手握住其中一台攝像機的支架,将它們砸得稀碎。
廉恥、隐私,在這一刻微不足道,他隻想盡快帶她離開。
“喂?”
盛意見他久久不開口,歪着腦袋,把臉擠進他下垂的視線中。
“他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我們進去,隻有你在床上呼呼大睡。”把她的臉推開,語氣不鹹不淡,“背你的是我、跑路的也是我,你有什麼必要知道?——是會痛哭流涕,還是感恩戴德?”
“……謝謝你嘛。”
他的臉頰似乎輕輕蹭過柔軟的一團雲。
他們吻過很多次,不止于嘴唇、耳根、後頸,每一寸都能夠用唇舌丈量的地方都有過痕迹。
但是,好像都比不上這一次。
純粹得讓人發怔。
片刻,他說:“你不許對駱澤這樣。”
“——哦,”盛意立刻笑眯眯地,“你提醒我了。打跑保安是他做的、撬鎖開門也是他做的,我也要好好感謝他才對——”
他立刻俯下身,懲戒性地咬她的嘴唇。
鬧了一會,門外突然嘈雜起來。隐約裡,盛意聽見了父母的說話聲,頓時緊張地拽住梁霧青的手腕,“你沒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爸媽吧?”
“沒有。”
頓了頓,他的眉心微微皺起,“我看他們當時喝得挺開心,到離場也沒有來跟你打招呼。你還惦記着他們會不會擔心?”
“你管我。”
不喜歡被點評家人,她推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推他,“出去出去。”
趕走了梁霧青,盛金明與賈蘭芳才進來。他們一貫不太适應與他相處,關了門才舒一口氣。
“你怎麼消息不回,電話也不接。”賈蘭芳在床邊坐下,嗔怪地打了她一下,“找到家裡也沒有人,我和你爸差點去報警。”
盛意笑起來,“我昨天喝多了嘛。有什麼急事?”
“你寄回家的那份退婚協議,我們收到了,本來想告訴你一聲,順便跟你講講王家——我昨天跟你媽親眼看了,他們家的年輕人談吐好,也懂禮貌,讓你明天去接觸接觸。”忽地,盛金明看了看門外,“對了。咱們家……是和小梁沒關系了吧?”
盛意愣了愣。
嘴巴先發聲,“……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