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起嘴唇:“……小姐,我不明白。”
他們并不相愛。
見證過數次吵架,他們之間的感情甚至說不上融洽。
為什麼還要折磨自己?
以往盛意會回答“他活好呀!”,現在卻突然喪失了胡說八道的心思。
她不是隻單純地需要一個炮友。
“我也……不明白。”
心裡存在的答案,遲遲不能夠披露。因為,她需要一件尖銳的東西,尖到足夠刮開上面覆蓋的厚重油墨,才能夠真正地看清。
盛意低下頭,“他以前對我一直都很差……”她忽然改口,“不。可能是我自己覺得很差吧,我死纏爛打地追求他,他一直拒絕我,挺正常的。”
但是,
她無法忘記在大庭廣衆被奚落、嘲諷的時候,他隻是站在樓上看着。甚至目光交彙,她希望他能夠說點什麼——隻要兩個字,“夠了”、“停下”,或者其他什麼。但他什麼也沒有做,隻是冷冷地看着。
那時她感覺心裡有轟然倒塌的聲音。
他們在堆滿顔料畫紙的房間裡,吹空調,吃豆花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現在算對他的報複還是什麼。”地闆凍腳,她索性在沙發上坐下,腳尖高高翹起,“我不讨厭和他在一起,但是,也不願讓他好過。”
現在真适合抽一支煙。
可惜她不會,隻能咬着手裡的水杯口。聲音沉在杯底,發出微悶的回響。
“我不能做自己的叛徒。”她說,“你明白這種感覺嗎,駱澤?”
他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聆聽者,始終安靜地站在一旁,直到她将話口遞過來。
“我明白。”他亦很狡猾,迂回地交上自己的計劃,“隻是,小姐。我認為這對他并不算‘不好過’,他甚至擁有了你的親吻、擁抱……和身體。”
盛意看向他。
駱澤不着痕迹地吐了一口氣,似是鼓起勇氣:“喜歡的女孩與讨厭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難受的,您認同嗎?”他緊張地連連咽喉,在得到她的點頭以後,才繼續開口,“梁先生讨厭我,所以……您可以假裝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