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西杳将一塊蛋糕推到他手上,随後跟着她們快速跑走了。
他看着手裡的蛋糕,粉色和紫色的顔料均勻地塗抹在上面,像天邊漸變的晚霞。
裡面是奧利奧和餅幹碎的夾層,奶油有些化掉了。
他對着女孩漸行漸遠的背影,用幾不可察地聲音輕聲說:“生日快樂。”
他沒過過生日,也沒人給他過,老人家也隻會在他生日時給他在面裡多放兩個蛋。
他拾起叉子挖了一勺放進嘴裡,不是很甜,冰冰涼涼的,剛到嘴裡瞬間就化開了。
味道一點也不像那種劣質奶油,吃再多也不會發膩,他極盡虔誠地一點點吃掉。
溫聿看着眼前的人吃的津津有味,她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點沒變。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季西杳從盤子裡擡起頭,一臉求知若渴的樣子。
“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要答應和季氏的合作?據我所知,找貴公司研發智能輪椅的企業不止我們一家吧,而且我們開的價格也不是很高。”
溫聿垂眼,似乎不知道說什麼。
“那讓我猜猜,是因為你奶奶麼?”
他猛地掀起眼皮看她,耳邊有狂風肆虐,他聽不到别的聲音,隻有心髒在劇烈跳動。
他被一股湧上心頭的情緒裹挾着,呼吸抽痛。不是因為她猜對了,而是她竟然真的記得他。
季西杳沒有說謊,她從高中起就認識他。
那他那些肮髒的心思,她也全然知曉麼?
“她老人家現在還好麼?”
季西杳記得溫聿從小無父無母,被奶奶拉扯大,很不容易。
而且他的奶奶也是殘疾人,靠撿廢品供養他上學,也因此從小到大沒少被人嘲笑,但他很懂事也很孝順,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
對于他為什麼會選擇季氏合作,季西杳其實也能猜到一二。
季氏是醫療保健行業的翹楚,産品質量有保證,在業界的聲譽也是頂一頂二的。
最主要的是,他們跟那些隻想牟取暴利的人不同,季氏集團是真正為有需要的人着想,盡可能地壓低價格,讓大家都能買得起。
“她已經去世五年了。”
季西杳呼吸一滞,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五年,他現在才二十七歲,那就是在他剛畢業時,唯一的親人就已經走了。
“抱歉,我不知道。”
“沒關系。”
季西杳沒再主動開口說話。
參觀結束後,季西杳脫下工作服,拿起存放在櫃子裡的包,司機已經在外面等她了。
沒走幾步,溫聿卻突然叫住她,臉色些許潮紅:“晚上有空麼?”
“怎麼了,還有别的事?”她明知故問。
“請你吃個飯,感謝你為産品提出的寶貴意見。”
她面露難色,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太不湊巧了,我男朋友說今晚要陪我吃飯。”
如她所願,溫聿眼底的燭光漸漸熄滅,他點點頭,神色又恢複如常,“是我考慮不周了,祝你玩得愉快。”
季西杳降下車窗,露出半張臉,沖他擺擺手:“下次見。”
“下次見。”他輕聲道。
司機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路上,他問:“小姐,現在要去找陳先生嗎?”
“找他幹嘛,直接回家。”
難道時他聽錯了?放下心中疑慮,司機畢恭畢敬道:“好的,小姐。”
風一股腦地鑽進車内,吹得她發絲飛舞,季西杳沒着急關窗,甚至又降下了點,順便讓司機将音樂調大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