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西杳洗的很快,她隻披了一件浴袍就出來了。
胸前大片肌膚裸漏,裙擺也隻堪堪到膝蓋。
溫聿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耳朵瞬間染上一片紅暈。
季西杳故意走到他身邊,隔着不遠的距離,溫聿聞到了她身上沐浴露的果香味,太過香甜。
“你可以幫我吹下頭發麼,剛才脫下衣服我才發現手臂擦傷了,有點痛。”她故意這麼說,就不信他還能把持得住。
她的目的不純,引他進來本來就是貪圖他的身子,最好今天就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就不用她再勞神費心了。
“不可以麼?”她繼續賣慘。
“可以。”溫聿終于站起身,跟着她走到浴室裡,裡面水汽彌漫,潮濕無比。
他的眼睛掃到一旁她剛換下來的胸衣,又瞬間移開眼,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喏,給你。”
溫聿接過吹風機,插上電,站在她側邊。
他第一次給女生吹頭發,不是很熟練,但還是很細心地用手掌試了試溫度,才舍得給她吹。
季西杳看着鏡子裡他手足無措的樣子,暗暗彎起唇角。
他也太小心了吧,好像把她當成一個易碎的洋娃娃,發絲落在他掌心裡,他就這麼一縷一縷地吹幹。
這得到什麼時候去了。
時間久了,她站的有點腿酸,擡眼看了看鏡子,溫聿依舊專心緻緻地給她吹頭發。
她趁機往他懷裡倒了倒,肌膚相觸的瞬間,他僵硬在原地。
直到手心裡傳來痛覺,他才回過神,手忙腳亂地将溫度調低。
季西杳不知道的是,他内心飽受巨大的煎熬。
情感和道德的對決。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她是有男朋友的人,這麼做是不對的。可另一邊,他又想,他們本身又沒做什麼,不會有事的。
他能把控住那個界限,絕對不會越界的。
“好像吹幹了。”季西杳突然出聲。
溫聿垂眸看去,确實幹燥了許多,他關掉開關,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又拿起梳子給她梳頭發。
“痛的話告訴我。”
季西杳雙手撐在洗手台上,目不轉睛地看着鏡子裡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暗想,果然認真的男人最帥。
溫聿像感受到視線一般,也擡起眼,兩人隔着霧蒙蒙的水汽,同時盯着鏡子中的對方。
視線粘稠,碰上的瞬間激起火花,空氣裡浮動着暧昧的氣息,就在季西杳以為溫聿下一秒就要吻上她時,他卻移開了目光。
彷佛剛才隻是她的錯覺。
沒勁。
她從他手中扯過頭發,耐心耗盡:“我們出去吧。”
溫聿垂眸看了看空落落的手掌心,剛才發絲如羽毛般撫過他的掌紋,也令他的心髒為之一顫。
出了浴室,空氣這才恢複正常,他的神智也清醒不少。
季西杳從包裡扯出一條發帶,正欲戴上,忽地怔住,她想到自己現在扮演的是一個雙臂殘疾的弱女子。
于是她将發帶遞到溫聿手心,說:“你能幫我綁一下頭發麼?”
溫聿低垂着眼望着那根水綠色的發帶,手指慢慢攥緊,低聲道:“好。”
她沒察覺出溫聿的異樣,端坐在梳妝台前。
溫聿感受着那根絲綢的質感,喉間酸澀。
高一那年,他的奶奶突然病重,住院需要一大筆費用。
可他家本就拮據,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為了給奶奶治病,他除了上學,其餘時間都用來打零工。
有時候幹一個通宵,覺都不睡直接去上學。
周末的時候,他還會去公園裡擺攤賣小飾品。
那天,他剛好遇見她。
她穿的很漂亮,一身公主裙,背了一個玩偶包,看上去是去赴約。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看,直到她經過攤位前,才慌忙低下頭,怕她看到自己。
本以為她會直接路過,沒想到她在他的攤位前停了下來。
“老闆,這個多少錢?”
溫聿看到了她嶄新的小白鞋,瞬間覺得無地自容,但又不得不擡頭。
她手裡拿着一根發帶。
“三元。”他小聲開口。
“我買了。”她爽快地說。
根本沒有認出他,溫聿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她遲疑了一下,說:“二維碼在哪?”
“不好意思,隻能現金支付。”
他隻有一個二手按鍵手機,能接打電話就行。
現在他卻開始後悔為什麼不多花點錢買個智能手機。
“啊?”她遺憾地抱怨一聲。
正當他準備開口,想直接送給她時,她又接了一個電話.
“好好,别催了,我馬上到。”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就跑遠了。
發帶也沒送出去。
現在,這根發帶又回到了他手裡。
他的手很靈活,給她系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松緊剛剛好。
季西杳歪頭看了看,正欲開口誇他,手機鈴聲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她接起來,裡面傳來焦急的聲音:“不好了季經理,肖清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