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人走了,趙玺也未阻攔。對裴幼溪也畢恭畢敬。裴幼溪更加不懷疑了。
到了趙府,趙玺意氣風發整個人都透着快活。他帶裴幼溪看了親手布置的小院。裴幼溪當時還很喜歡,覺得趙玺這個人真不錯,難怪爹爹要救他。
如果不是最後裴幼溪離開趙府被阻止。父親裴宗來接人也被趙玺從中作梗,裴幼溪隻怕還要晚些再發現他的歹心。
此刻的趙玺眼中透露出些許困惑和迷茫。他不解裴幼溪為何對她這樣的恨,“為什麼?”
趙玺再次問:“阮阮,為什麼?”
裴宗道:“夠了!”他來到女兒面前,親兵給他放開一條路,讓裴宗得以緊緊的抱着女兒。
裴幼溪抓着父親的手,顫抖的大罵說:“因為你是趙、逆!。”
“趙、逆,請你離我遠一點!離裴家遠一點!!”
趙玺臉上慢慢變的慘白,接着抿起淩厲的唇。他似乎沒有受到過這麼大的侮辱。
裴宗再次用兵逼迫,喝令趙玺離開。
趙玺不甘不願退兵離開,臨走前勒馬問:“裴幼溪,倘若我不是趙逆呢?”
他大聲問:“裴宗裴大人,倘若我不是亂臣賊子。可能登門做婿,成為您膝下半子?”
裴宗拂袖說:“做你的癡人大夢,你休想。”轉頭對裴幼溪說,“别理這個狗改不了吃屎的東西,絕無可能!爹絕不會把你嫁給這種人的。”
裴幼溪抱緊爹爹的腰身,瑟瑟發抖在父親的懷裡。大哭着說:“女兒也不想嫁人。”
趙玺艱澀的說:“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退兵離開。
*
義州太守府後衙,父女兩相擁而抱哭成一團。
裴幼溪五年沒有見父親,哭的撕心裂肺,格外想念。裴宗被寶貝女兒纏的苦笑,卻又心滿意足,心裡甜絲絲的。“阿阮,乖回家了啊,我們回家了。沒有人再敢欺負你了。”
裴宗指了個屬下他們去通知夫人。裴夫人發現女兒不見了以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女兒去了雍州看外公。
但裴幼溪養在深閨,沒有叫府裡的馬車,也不知被誰帶出去的。隻怕迷了路,找不到方向。
裴夫人就帶着護衛沿路去找。至今未歸。
裴幼溪心中一痛,想必上一世爹娘也是這麼找自己的吧。義州府上下傾巢出動,如此大的動靜,如何能不引起人的注意呢?
裴幼溪歎氣。
裴宗攬着女兒。
裴幼溪靠在裴宗懷裡默默流淚,悲傷至極。裴宗看着一驚,難不成被擄走的這一天一夜還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女兒怎麼這麼驚痛……
裴宗心如刀割,嘴唇顫抖想問女兒什麼,又礙于男女有别說不出口。
裴宗抱緊女兒,“阮阮!阮阮。”我的乖乖,我的小公主,你被傷害了嗎?趙玺那個狗東西,他欺負你了嗎。
許多年裴宗都沒有落過淚了,此時看着懷中如珠如寶的的女兒抱着他不肯松手,裴宗心髒都被撕裂了。
那個逆賊!
裴宗溫和的拉着女兒看了又看,順了順女兒的頭發,又抱了抱女兒纖瘦的身子骨。還好,全須全尾。
他的女兒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夠了。
裴幼溪對父親燦爛的笑,滿是濡目和想念。
裴宗心頭一酸,“阮阮不怕,不管将來發生什麼爹爹都會養你。就算……”他說不下去。
夫人不在,有些話他說太越界了。
裴幼溪聽的稀裡糊塗,擡起頭疑惑地看着父親。“爹,你怎麼了?”
裴宗搖頭失笑,他輕聲問:“阿阮想沐浴嗎?爹爹去讓人給你燒水。”
裴幼溪點點頭,乖巧地說:“想。”
前世今生不知多少個時日,裴幼溪早就想沐浴淨身,洗洗晦氣了。
霎時間,裴宗落下眼淚。他别過頭,咬牙暗暗發誓。不管别人怎麼傷害他女兒,他不能繼續傷害。無論裴幼溪被淩-辱了還是被強迫了。
她願意把孩子生下來,他就好好給女兒把孩子養大。她不願意,他就給她一碗藥。從此斷個幹淨,再也不提此事!
裴宗抱緊女兒,拳頭捏緊十分怨恨。隻恨今日沒有把趙玺千刀萬剮了。
狗-雜-種!他當初怎麼想到救這麼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