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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C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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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怎麼了?”

花斐冬天上班穿護士同款“小白鞋”,為了輕便,鞋面隻有一層布。雪地裡走一夜,從裡到外浸透了,被馬晶扒下來擱暖氣上烤。

桑臨淵說的對,她就沒把自己當個人。

傅泓之坐回床沿:“腳伸出來。”

“幹嘛?”眼看着傅泓之要脫她襪子,花斐瞪大眼睛,“男女授受不親啊!”

“你都沒把自己當人,我何必把你當女的。”

花斐:“......”

傅泓之扯掉兩隻棉襪,倒吸一口涼氣。

十個腳趾腫成十個圓球。

好好的腳弄成二級凍傷。

傅泓之陰沉着臉,朝門口走去。

“幹嘛?”

傅泓之身形頓了頓:“買藥。”

很快,他握着一管膏藥回來。

“我給你塗。”他說。

口氣不是商量,是通知。

“嘁,我又沒斷手......”

“不許動。”傅泓之驟然命令,不過強硬一秒,語氣又柔軟下來,“戴手套,可以了吧?”

“塗就塗,休想趁機占便宜啊!”

傅泓之擠出黑乎乎的藥膏,“要不把馬姐叫回來,順便讓她見識一下耳石症患者發作時的臨床表現?”

“你威脅我。”

“随你怎麼想。腳,出來。”

花斐腳慢吞吞從被窩裡探出來,傅泓之不由分說,一坨藥膏敷上去,按住腳踝,修長的手指在花斐腳背腳趾輕輕打着圈。

熱氣源源不斷從腳底湧到全身。

花斐坐着,傅泓之半蹲在床前,盡管暈暈乎乎,她還是很輕易地看到傅泓之的兩隻耳朵尖。

紅的鮮豔欲滴。

估計她也沒好到哪兒去。

氣氛尴尬中透着點暧昧。

花斐感到呼吸不暢,心跳開始不規則起來,一個激靈,蹬了一腳。

一道黑色印迹出現在傅泓之臉上。

暧昧蕩然無存,隻剩下尴尬。

踹和被踹的都尴尬。

傅泓之無所謂地起身,到水池邊洗了手和臉,用一次性紙杯接了杯溫水。

花斐已恢複成波瀾不興,正撐着手斂眉凝思。

傅泓之把水送到她手中:“在想丁惠方?”

“嗯!”花斐雙手捧着水,“丁惠芳,還有很多很多其他人。”

“她們為什麼不肯留下來?”花斐不止一次這樣問。

傅泓之給她套上一次性鞋套,蓋好被子。

“你雖然不在意職稱,但是老百姓都很樸素,她們就認這個。普通人沒法從專業眼光評判一位醫生,隻能信職稱,信口碑,信專家。一個并不複雜的病,找個專家看一下才能放心,何況疑難雜症呢?”

花斐鄙視目前的職稱評審制度,培養了一堆科研輝煌臨床稀爛的主任副主任,但躺在ICU的丁惠方讓她不得不承認,在患者眼裡,職稱就和技術挂鈎。

“就這?”

“當然不是,你的技術無可指摘,但你平心靜氣,仔細想想,李太太不依不饒的是我們技術不好嗎?丁惠方執意去上海,隻是追求大專家的名氣嗎?”

花斐擰眉,這些年,精力都花在技術提升上,理想地想要病人到了醫院,聽醫生的就行,其他什麼都不要管。

現在悲哀地知道,理想隻是理想,和現實相差甚遠。

“給你講個故事。專科考核時有一項随機病人評價,我和一個女生先後管同一個病人,病人情緒不穩定,一會躁動一會抑郁,一直鬧着要出院。”

這個病人病情危重,一組人輪番上陣勸她留下來,診斷手術,最後成功出院。

關鍵診療傅泓之負責,評價時,她卻給沒上過台的那名女生打了高分。

“我當時不服氣,跑去問她,她的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她說住院兩個月,你們到我床前說病情說治療,隻有Ann,她聽我抱怨。”

“理論知識再豐富,檢查再詳細,也不如到病人床旁走一走,聽聽病人想什麼。病人越能得到傾聽安慰和理解,就越信任。進一步說,醫學有局限性,當一切無可挽回,病人要面對極大恐懼痛苦甚至絕望,此時技術無能為力,他們最想要什麼呢?”

醫學生中有一句代代流傳的話,來自一百多年前特魯多醫生的墓志銘——To cure sometimes,To relieve often,To comfort always。

中文翻譯簡潔優雅:有時去治愈,常常是幫助,總是去安慰。

這句話在田慰慈作為大醫生代表給花斐上第一堂課時一直打在屏幕上。

有時去治愈。

以前常說除了大葉性肺炎醫學上沒有能治愈的病。

現在觀點是大葉性肺炎也會機化,也不算完全治愈。

醫學不是神學,不能包治百病,更不能盡善盡美。

現代醫學不可謂不發達,依然挽回不了李奈的孩子,依然阻止不了丁惠方腦出血。

丁惠方執意不肯住院,糾結的僅僅是花斐的職稱嗎?

李奈母親“胡攪蠻纏”隻是為了吸引眼球獲得更多賠償嗎?

傅泓之望向她的眼睛,她從來沒這般軟和,淩厲的眼神變得像受了驚的梅花鹿。

“花斐,”傅泓之深黑的眼眸毫不避諱地和她短兵相接,“以後别沖動了,有什麼委屈和難過......”

“我不委屈,也不難過。要有,宗濟那一巴掌也打爽了。”剛沉靜的花斐又暴躁起來。

“你就不怕他報警?”

“報警我還佩服他呢。”

宗濟向來趨利避害,動靜鬧大了對他沒好處。

“打人總是不好的。”

“有什麼不好?你同情他,為他說話,找他去呀。”

花斐将水杯塞他懷中,喝了一半的水灑了傅泓之一身。

傅泓之哭笑不得。

“我怎會同情他。我的意思是控制一下情緒和說話方式,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争端小事。”

“小事?”花斐冷笑,“妊高症随時可能腦出血,他不給床,把人放走,你覺得是小事?”

“我沒說妊高症是小事。”傅泓之被花斐胡攪蠻纏弄得口幹舌燥,為了平複情緒,就着手裡的水灌了一口。

“做人做事太直不是什麼好事。你又不是沒吃過虧。”

花斐當場炸毛:“我樂意。就是為丁惠方死了我也樂意。你怕得罪人,怕麻煩,你長長遠遠躲在韋主任大樹下乘涼去。”

韋主任三字絕對是無意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這麼沖口而出。

他兩勾勾搭搭,關她什麼事?

哪兒冒出來的韋甜,真是晦氣,但凡想到她,總要心悶氣短。

一定是天氣太冷,心腦血管痙攣所緻。

“你和韋甜的事和我沒關系,我并不想知道你們一晚上幹什麼去了。”

傅泓之聽這話,直接笑出來:“真的?一點也不想知道?”

花斐斬釘截鐵:“不想。”

傅泓之還想就這個議題再挖掘點什麼出來,奈何何采薇不停敲門:“傅老師,秦棉的片子出來了。”

“還不快去?”

“等我,别亂跑。”傅泓之千叮萬囑。

“管秦棉去吧。”花斐轉過臉,“我又不難受。”

說是這麼說,傅泓之真走了,房間裡隻剩她一個,時間空間感官一放大,就有點天地之間茕茕孑立的悲怆。

抓心撓肺了一會,兜裡的手機嗚嗚震動。

師母嚴舒來電。

花斐咯噔一下。

師母極少給她打電話,除非是......

果不其然,嚴舒告訴她田慰慈心髒病發作,正在心髒中心,準備急P。

“疼得滿頭大汗非要見你。”

花斐顧不上剛塗了藥膏鞋還沒幹,也不管鞋在不在腳上,拔腿往心髒中心跑。

導管室門口聚集了一堆人,除了心髒中心幾位和田慰慈熟悉的主任還有蒙朝霞桑臨淵和馬晶。

“花斐,”田慰慈躺在平車上,帶着心電監護和硝酸鹽泵,說一句歇三句,“副,副高申請書。”

花斐望着痛的血色全無的老師,腳步戛然而止。

“沒寫。”

“寫,現在就寫。你不寫,我不上台。”

田慰慈一激動,心電監護嗡嗡報警。

“都這樣了,先看病行不行?”花斐轉頭問心髒中心季攸甯,“季主任,什麼情況?”

季攸甯拿着18導聯心電圖:“從圖上看,左主幹,右心室存在狹窄,單純PCI不能解決問題,得進雜交手術室,前降支和左主幹搭橋,回旋支和右冠放支架。”

“也就是我一時半會死不了,是這意思不?”田慰慈喘着粗氣。

“心髒的事,得争分奪秒。”季攸甯說。

“聽到沒有,我的命在你手裡。”田慰慈眼睛瞪得像銅鈴,“快去寫。”

“不想寫。”

“你說什麼?”

“我不想寫申請,也不想晉副高。”

都以死相逼了,還不長進的樣子,田慰慈壓榨樣的難受被她氣成瀕死性疼痛。

馬晶把花斐扯到一邊,“你怎麼回事?分不清輕重緩急啊?你就答應他,好歹先上台。”

這師徒兩感情一直很好,花斐也不是見死不救的人。

“我不想騙他。”

“花兒,”嚴舒走過來,“ 老田吃了藥,本來好好的,就因為接了個電話,一下子就......工作場所打人,你知道後果多嚴重?你老師調到醫學部,最耿耿于懷的就是你的職稱。隻要你寫,他一定會不惜任何代價保住你,這份良苦用心,你應該能感受到。”

“救命要緊,寫一份,你也沒損失。”

“就是,”桑臨淵摻和進來,“花土匪,田老可是當年力排衆議把你留下,這些年一次一次給你撐腰,别人你可以不放心上,田老你不能不管。”

“花斐,”蒙朝霞急的雙目失神,“寫吧。”

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她,都為她好,要她寫申請,推着她往前走,拱着她成為副主任醫師。

殷切的目光讓花斐感到窒息。

她往後退,退到最後隻剩一面牆。

退無可退。

她忽然很想傅泓之在。

她想回家,回到那棟小小的公寓裡。

熟悉的身影跨步擋在她面前時,她如窒息般,一把揪住他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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