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酒店的大廳裡,堪比電影院般大的屏幕裡,正在播報着本市企業的捐款明細。
五千萬、三千萬、兩千三百萬……滾動的大紅數字,每一串都刺激着方程的眼睛,同樣都是人,擁有的财富卻天差地别。
“下面讓我們來采訪一下,作為本次兒童少年基金會-找尋回家的路活動中,慈善代表彙澤集團執行總裁鄭嶽先生,對本次活動的看法。”主持人說完,畫面一轉,對準了一位西裝革履、身姿挺拔,五官俊朗的男士,“鄭先生,您好,據我所知,彙澤集團從公司成立之初,就緻力于兒童慈善,本次活動中,貴司再次登頂慈善榜首,對此,您有什麼要對社會各界說的嗎?”
鄭嶽面對這種問答,早就遊刃有餘了,他甚至不需要故作思考:“孩子是祖國的未來,彙澤集團作為知名企業,肩負着一定的社會責任,我們願意為兒童成長保駕護航,助力每一個走失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當然,我們做的還遠遠不夠……”
方程微擡着頭,神情顯得認真,此前,他從未過多關注過慈善新聞,可能是“兒童、回家”這幾個字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不由自主的想多看一會兒。
突兀的鈴聲打斷了方程的思緒,他從西褲口袋掏出了那隻老舊的手機,屏幕上的裂紋,讓他有一絲窘迫。
方程左右看了看,才接通電話,整個手掌恨不得将手機全部遮住,可還是有斑駁的一角裸露在外。
“威廉寶貝兒,你到了嗎?”電話裡傳出黏膩的女聲。
方程壓低了聲音,笑着說:“姐姐,我到樓下了,馬上上來。”
對方似乎很滿意方程的回答:“好的,寶貝兒,姐等你。”
“姐姐,一會兒見。”挂斷了電話,方程立刻将手機塞進口袋,似乎再晚一會兒,别人就會瞧出,貧窮的方程走進輝煌的大酒店,是來出賣靈魂的。
剪裁貼合的西裝褲,突出來一塊,顯得很不好看,窮困潦倒的方程并不知道,昂貴的西服,口袋裡除了能放一條絲巾外,并不承載它應有的作用。
方程遞交了身份證,前台還算專業,并沒有因為身份證上的信息投來異樣的眼光,安保人員也客客氣氣将他送進電梯。快速上升的感覺,莫名讓他眩暈,奇怪,以前他做蜘蛛人的時候,都不會頭暈。
方程拿着房卡站在門外,再一次的問自己,為了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老頭,值得嗎?這時候,走廊裡有人經過,他心裡突然間生出一絲緊張,隻因他想起了自己特意忽略的事實,門内的富婆是有夫之婦。
他假裝整理了一下不算淩亂的西服,終于鼓起勇氣,挂着笑臉,刷開了房門。
“寶貝兒,你終于來了,快讓姐看看。”
178厘米已經是方程在艱苦的環境中長成的最好身高,好在他身材勻稱,長年做苦力也為他積攢了一些肌肉,身體裹在富婆為他量身定做的西裝下,竟出奇的合身。
“姐就知道,寶貝兒穿西裝的樣子不似明星,勝過明星。”富婆誇贊完,就捧着方程的臉,落下一個吻,鮮紅的口紅印子冠冕堂皇的留在了方程的臉上。
方程乖巧的笑了一下:“是姐姐的眼光好,我從沒有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富婆笑了一下,拉住方程的手,坐到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擺了好幾瓶紅酒,有一瓶已經打開了,倒了一些在醒酒器裡,可惜方程才接觸賣酒這個行業,還嗅不出這酒價值幾何。
方程心想,喝點酒也好,省得待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
富婆姐姐姓何,聽酒吧的人說她叫何靜,方程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真名,反正威廉是他給自己取藝名。
何靜長的很美,歲月給了她旁人沒有的優待,讓人看不出她已經四十多歲了,身材凹凸有緻,皮膚白皙,除了眼角有幾條皺紋外,與二十七八的姑娘無異,還很會打扮,這樣一個氣質絕佳又有錢的女人,看上了方程,真是他莫大的榮幸。
何靜突然伸出一隻手解開了方程西裝外套的扣子,方程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他沒動,任由對方動作。
“寶貝兒,坐下來的時候,扣子可以解開。”何靜笑了笑,但這并非嘲笑,而是覺得方程老實的可愛。
何靜講話溫柔,笑起來的時候臉上能窺見一兩分慈祥,方程第一次做這種事,就遇到了這樣優質的客人,他該感到慶幸。
“好的,姐姐,我記住了。”方程自幼在艱苦的環境中長大,特意讨好人的時候,還是很糊弄人的,他主動倒了兩杯酒,遞給何靜一杯,“敬姐姐。”
何靜被他逗笑了:“寶貝兒好乖。”
二人在何靜的主導下,将醒酒器的酒喝了大半兒,方程根本不知道如何調情,所以略顯得有些呆闆。
不過何靜根本不在意:“這樣吧,我們來猜拳,誰輸了就脫一件衣服,赢家喝一杯酒。”
方程不知道别人如何被包養的,總之,做之前,能調節一下氣氛,他求之不得:“好啊。”
何靜看起來并不着急,似乎比起睡方程來,更喜歡欣賞他這種故作大方的反應。
好在方程學過猜拳,可他這種菜鳥,哪裡是何靜的對手,幾輪下來,從領帶到襯衣,上半身已經脫光了。
方程幹活的時候也曾光過膀子,可這種時候更讓他羞恥,他的耳朵和脖子都泛起了淡淡的紅。
“寶貝兒,你真可愛。”何靜從不吝啬她的誇獎,手指捏了捏方程的臉。
方程從沒覺得自己能跟可愛搭上邊,他活在泥裡的這些年,身邊都是依附他的人,一個他能依靠的都沒有,這樣被生活壓迫到不得不自強起來的人,怎麼可愛的起來。他擠出一個笑來,露出一排又整齊又潔白的牙齒,有些嬌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