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奇怪的毛病,鄭嶽在電話的另一頭微微皺眉:“是暈車嗎?”
“沒有。”
鄭嶽發現了方程消極的抵抗,明明昨晚沒回家的人是方程,該認錯的人是方程,可他怎麼這副态度,鄭嶽很不滿意:“你昨晚一整晚去哪裡呢?”
“你怎麼知道我昨晚沒回去,你在房子裡裝監控了?”方程其實偷偷研究過鄭嶽的房子,确定了沒監控,他才敢在房子裡肆無忌憚的鬧騰。
他在等鄭嶽回答的同時,回憶起了他光着屁股從浴室出來打客廳穿堂而過,偷偷在沙發上吃不健康的零食,躺在光潔的地闆上打滾,還有偷偷舒緩欲望,鄭嶽不會變态到把監控裝在卧室和浴室吧,越想越覺得驚悚,方程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沒有。”
方程松了一口氣。
“你好像很失望?”
“沒有沒有,我馬上就到家了。”
鄭嶽再次問:“你昨晚去哪兒?”
“我就在家,早上醒的早,出來買東西。”方程說完,電話那頭一陣沉默,“怎麼了?”
“沒什麼,早餐已經送到了,你快點回去吃,不然要涼了。”
挂斷電話後,鄭嶽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機,就是由于太信任方程了,他很少打開定位,這次出差時間久,他沒有聯系方程,這才心血來潮打開看看,沒想到方程還真沒有乖乖待着,定位曆史隻保留半個月,鄭嶽不放心的把曆史記錄都看了一個遍,即便隻有這一次外出的情況,可方程沒有如實相告,他選擇了撒謊。
鄭嶽想了一會兒,決定提前結束行程。
方程回到家,提着的心依舊沒有放松,甚至吃飯都沒有胃口。
他換洗了昨晚的衣服,才發覺全身酸痛,他歎了口氣,人啊,過慣了驕奢淫逸的日子,連木闆床都睡不了,想當初身無分文的時候,還不是連公園的長椅都能睡。
來不及反思太久,上課的老師到了,方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上完一整天的課。
到了晚上,就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叫他起來吃藥,方程既難受又委屈,隻想蒙着頭睡,可是鄭嶽不放過他,非要他吃藥,吃完藥,又覺得心酸,自從出來打工,再難再累都一個人扛,也沒有人關心他,老頭甚至還騙他的錢給王碎,方程嘀嘀咕咕的說了出來:“死老頭,你為什麼騙我的錢給小王八,我再也不給你錢了?”
鄭嶽看着方程死死抱住自己的胳膊,又心軟起來,反正他也不知道,抱就抱吧,又不會掉塊肉。
沒想到方程竟然委屈的哭了起來,直到把鄭嶽的袖子弄濕,才徹底睡了過去。
鄭嶽給他蓋好被子,離開了。
第二天方程一起來,就看到了在廚房忙碌的鄭嶽,驚訝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鄭嶽回頭看了一眼:“昨晚。”
方程剛退了燒,全身沒什麼力氣,恍惚的坐到椅子上,等着鄭嶽上菜。
鄭嶽親自煮了稀飯,煎了兩個雞蛋,放在方程眼前。
方程其實不想吃飯,可他不敢反抗,喝了一口粥後,才意識到這不是外面送的餐,受寵若驚道:“你還會做飯?”
“會做飯難道不是一個成年人的基本生存之道嗎?你都會,我肯定也會。”
方程早該想到的,什麼都優秀的鄭嶽,怎麼可能不會做飯,隻不過他的時間寶貴,不該浪費在廚房,也不該浪費在對他來說一無是處的方程身上。
“你怎麼不吃?”
“我吃過了,已經幫你給老師們請了假,你今天好好休息,要是在燒起來,就得去醫院了。”鄭嶽回來原本是要興師問罪的,可方程實在太可憐了,他放棄了,甚至親手做了早餐。鄭嶽難得一次放棄原則,以後對方程的要求隻會更加嚴格。
“恩。”
方程怕自己吃着吃着吐出來,于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早餐,強忍着等鄭嶽離開,才去衛生間吐了出來。
漱口時,方程看着鏡子裡自己慘白的臉,罵道:“你真是條賤命,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跑去那破地方回憶往昔。”
一邊罵,一邊用手摸向額頭,雖是吐了,但也确實不燒了,突然想起來,昨夜有人給他喂藥,是鄭嶽,這麼重要的事,他怎麼給忘了?方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又想起了更多的畫面,他似乎抱着鄭嶽的胳膊哭了,鄭嶽沒有躲開,方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嘴角莫名其妙的勾了起來,于是羞恥的離開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