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嗤笑了一聲:“作為父親和丈夫的職責?他今天不知道我要去見我媽嗎?他怎麼沒一起過來。”
“在他心裡工作比任何事都重要。”
“哦。”
“你要想見他,明天我們一起回去。”
方程打心底,還是想瞧一瞧這位父親的,即便他們以後不會産生什麼父子情,于是點頭同意了。
簡短的交談就此結束,方程回了他以前睡的次卧,也許是真相大白太過消耗心神,方程一秒入睡。
隻有鄭嶽還坐在客廳,遲遲不肯睡去。
其實沒什麼好糾結的,人找回來了,該做的承諾也做了,該做的補償,也都由着方程提條件,錯誤得到改正,他的完美人生,從此再也沒有遐漬,他母親的善良和正直得以繼承,當有人再誇她的母親養育了一個好兒子時,他再也不會感到慚愧。
可究竟為什麼,内心還是會産生那種令人不舒服的情緒?
第二天,方程獨自一人去了療養院,周心潔的神志恢複正常,她拉住方程總有說不完的話,可說着說着又潸然淚下,識人不清。
方程陪了她一整天,直到鄭嶽打電話來,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即使鄭嶽提了很多次,鄭文學是個冷漠自私的人,大概也不會像周星心潔那樣,與方程相擁痛哭,可方程還是十分緊張。
鄭嶽聘請了專職司機,畢恭畢敬的喊方程方總,還要給方程開車門。
方程哪裡受得了這種待遇,連忙拒絕:“叫我小方就成。”
司機呵呵一笑:“方總聽過那首歌嗎?”
“哪首?”方程擺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
方程非常理解打工人的心酸,這位新上崗的大叔,想盡快拉近與戶主之間的關系,于是配合一笑:“那就叫小程吧,方程的程。”
“好嘞,程總。”
方程的緊張也跟着這句玩笑,煙消雲散了。
鄭嶽也跟着露出一點不易察覺的笑。
房叔的車開得又穩又快,沒一會兒就進了别墅,别墅裡燈火通明,一位上了年紀,但收拾的十分精神的阿姨站在門口迎接。
一看見鄭嶽,就滿眼心疼的上前來:“小嶽怎麼弄成這樣了?”
“沒事,出了車禍。”
“我答應過你媽媽要好好照顧你的,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竟然不知道,這如何對得起小姐。”
吳媽從鄭嶽出生就照顧他,即便身份上是鄭家的保姆,那也不是一般的保姆,她早就把鄭嶽當兒子一般看待。
“吳媽,我沒事的,沒告訴你,就是不想你擔心。”
“你這是不信任我老婆子了呗。”吳媽說着說着就抹眼淚。
“絕對沒有,吳媽,你看這是誰?”鄭嶽指了指方程。
吳媽定睛一看,不敢相認似的說:“是硯硯嗎?”
方程不認識眼前人,隻好禮貌的問好:“吳媽,您好。”
吳媽上前拉過方程:“好孩子,終于找回來了。”說着說着又開始抹眼淚。
“都站門口做什麼?”鄭文學的聲音從房内傳來。
鄭嶽自己推着輪椅,往房子裡進,吳媽與方程跟在身後。
鄭文學已經坐在餐桌的主位上了,并且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而他的右手邊,站着卓岩。
卓岩看見沒有人給鄭嶽推輪椅,立刻跑過來,站在鄭嶽身後:“哥,我幫你推。”
又去看鄭嶽身邊方程,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這不是喜歡他哥那小白臉嗎,就這麼冠冕堂皇的登堂入室了,但是卓岩是什麼人,該八卦的時候八卦,該閉嘴的時候,誰也撬不開他的嘴。
這時卓岩的媽媽卓依然端着菜從廚房出來了:“回來了,菜剛好上齊,大家洗手吃飯吧。”
方程不知道鄭家是什麼家庭,原配沒離婚的情況下,小三帶着兒子登堂入室,并且大家都沒什麼反應,方程突然有種吃不下飯的感覺,他後悔來這一趟。
可鄭文學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不想在這位很爛的父親面前落了下風,就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這就是周硯。”鄭嶽向鄭文學介紹。
鄭文學點點頭:“回來就好,去看過你母親了?”
“是,爸爸。”方程這聲爸爸喊的自然,是故意喊給鄭文學聽的,提醒他還未離婚。
鄭文學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回過神來:“你母親天天盼着你回來,這下終于如願了,你多去陪陪她。”
鄭嶽顯然注意到鄭文學的不自然,在心底嗤笑一聲。
“好。”
而站在一旁的卓岩,驚的差點叫出了聲,他看看方程,又偷偷瞄了眼鄭文學,我勒個去,他爹究竟有幾個好大兒?怎麼又憑空出現一個?
“坐下吃飯吧。”鄭文學發話了。
卓依然非常熱絡的招呼方程,甚至站起來給他夾菜,卓岩在桌子下拉了拉卓依然的衣角,卓依然這才坐下。
一頓飯吃的所有人心思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