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還是沒說,隻告訴他:【沒關系,室友有藥。】
江悅的追求者:
【那你注意休息,等病好了再過來看。】
【昨天的臉色也太差了,我就說你是生病了,你還非要跟着。】
黎晚問:【那你還能給我發他倆的行程麼?】
【行,這邊有我盯着呢。】江悅的追求者說。
黎晚:【謝謝。】
江悅的追求者:【别客氣。不過昨天說那麼痛快,果然你還是想追他的吧?】
黎晚:“……”
這個人自己跟個偷窺狂一樣一直跟着江悅,居然好意思看她的笑話。
又不能罵他,誰讓他是個盡職盡責的眼線。
真郁悶。黎晚吸了吸鼻子,轉頭給王芷發消息,問她有沒有退燒藥。
王芷回複說有,在抽屜裡,讓她自己拿。
拿藥又得下床折騰一趟,黎晚把溫度計暫時放在枕邊,想等下一次上廁所的時候順便拿藥吃。
這麼一等就又睡了過去,直到中午室友下了課吃完飯回來才被吵醒。
張媛進門的時候還在說之前的聽見的閑話:“剛你們都聽見沒?那個江辰今天又沒去上課。”
黎晚悠悠醒轉,聽見這句話,怔愣道:“早上不是專業課麼?怎麼還跟大二一起上?”
“嗯,你醒啦?吃藥了沒?”張媛仰頭往她床上看,“不是,剛才上課的那間教室隔壁是大二的在上課,下課的時候我們聽他們在說。要我說這人可太牛逼了,聽說他大一的時候也時不時曠課,但是期末分數還是很高。啊——要是我能像他這樣就好了。”她的語氣裡滿是憧憬。
黎晚懷疑她是憧憬人家不需要花時間上課,好多些出去玩的時間。
“沒吃,睡過頭了,我現在吃。”黎晚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王芷一聽,打開抽屜抽了盒泰諾放到她桌上。
說起這個不愛上課的學霸江辰,黎晚就想到自己因為生理期而不得不缺席的課程,對即将到來的期中考試有了隐約的擔憂。
“媛兒,”她下了床,就着溫水把藥吃了,想了想說,“有件事要麻煩你。”
“什麼?”
“我買了個錄音筆。”黎晚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長條形的紙盒子遞給她,“這幾天上課幫我錄一下吧,上個月請了五天假,後面補課補得太累了。”
她的生理期每個月都疼得不成人形,初高中的時候是挪到教室後趴在桌上癱一天,勉強還能聽課,上了大學卻不能這樣。
因為每節課都要換教室,有時候上節課和下節課的教室中間能差步行二十分鐘的距離,實在經不起折騰,隻好請假。
但她總不能每個月都拼命補一回課吧,好些老師下了課就不見蹤影,她自己給自己補課也太耗神了。
“行。”張媛接了,又有些敬佩,“你可真是太勤奮了。”
“是你太懶了。”衛茵斜了她一眼,回頭跟黎晚說,“别急,這幾天我給你做筆記。”
“好。”
四個人裡,學習最認真的是黎晚和衛茵,最不認真的就是張媛,王芷不上不下,學不學全看她心情。
這點從她們的高考成績裡也能體現出來,雖然各自來自不同的城市,但按得分和各省總分一合計,入學分數最高的是黎晚,其次衛茵,張媛墊在最底下,王芷居中。
三人回來的時候給黎晚帶了碗清粥,黎晚吃了藥,又換了衛生巾,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喝着粥。
江悅的追求者一直在給她轉述陳曉那邊的動靜,也不管她回不回。
【團學會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他硬要跟江悅擠着坐。】
【下午還要繼續擺攤,聽說他沒課,整個下午都會跟江悅待在一起。】
黎晚擡起頭,透過玻璃制的陽台門看見外面滂沱的雨。
今天周四,下午陳曉沒課?
她側頭看着自己桌前貼的兩張課表中的其中一張,周四下午密密麻麻寫滿了課程。
黎晚看了一會兒,擡起手機,“咔嚓”一聲,給對方發了回去。
江悅的追求者:【這什麼?】
黎晚:【陳曉的課表。】
對方看懂了她想表達的含義:【……靠。】
黎晚低頭喝粥。
下那麼大的雨,他還跟這麼緊,對江悅的心真是感天動地。
為什麼不直接上去追呢?光看外表,他的條件也比陳曉優越許多。
難道是有什麼不能對别人說的缺陷?或者是……什麼童年陰影造成的自卑?
黎晚話少,相對的内心戲就多,常常自己腦補着腦補着就給别人腦補出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
不免對這位“追求者”多了幾分同情。
江悅的追求者:【對不起,不是故意和你說髒話的。你是睡醒了嗎?身體有沒有好點?】
人倒是個好人,就算是萍水相逢的人也會出于禮貌關心一下。
相比之下,陳曉跟她真是不客氣。
黎晚垂下眼,回複:【發燒哪有這麼快好的。】
江悅的追求者:【吃了藥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藥吃了吧?】
【吃了。】
【那就好。】
黎晚猶豫片刻,覺得自己也該禮尚往來,便多說了一句:【這麼大的雨,外面怪冷的,你别為了盯着他們忽略自己……我看你昨天穿的也不算多。】
那人昨晚那身,看着一件套一件有足足三層,其實黎晚看過了,都薄的很,風稍微大點就不頂事。
好看是好看,可那麼累贅的衣服……
騷包。
黎晚給他下了個結論。
長得好看的人騷包似乎是人之常情,隻是男孩子年輕火氣旺,他未必注意得到“好看”以外的“冷不冷”。
等注意到,估計就已經是病中了。
江悅的追求者:【謝了,不過沒事,我今天加了衣服。】
【昨天天氣預報說了,今天有冷空氣,這一周都冷。】
【你要是在這兒就好了,他穿得不多,你正好關心一下人家,撬撬牆角。】
消息發過來,沒出三秒鐘,又附上一張照片。
大概五桌遠之外,一張足夠坐八個人的長桌前,圍坐着一群年輕人。桌上放着好幾個餐盤,裡面打着各式各樣的菜,每個人面前按喜好放着份不同的主食,而陳曉正坐在江悅旁邊,身上穿着單薄的黑色開襟運動衫,裡面隻有一件T恤。
他筷子上夾了塊肉,看方向是準備放到江悅碗裡。
江悅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用尴尬來形容。
黎晚的手一抖,手機“啪”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