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說了離他們遠點!你這家夥就是不聽!”墨台罡邊走過來的時候,還有些不情願。
奈何廖谙十分固執:“李姐姐是好人,郁姐姐也是!”
說着他已經十分熟稔的端着自己的碗,蹲在了李蘊的旁邊。
李蘊:……
好吧,就算這小子奇怪,但挺讨喜,就随他去了。
墨台罡這會兒則也蹲在旁邊,同時嘴上還是罵罵咧咧:“真是拿你沒辦法!誰讓我當初說過要罩着你,隻能替你看着她們了!”
說着她别别扭扭的,哪怕是不情願卻也還是加入了他們這一撮小團體。
李蘊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
自從來這地方開始,她就知道這裡的小孩都生存不易,所以大多數小孩都會抱團,這樣對他們都有利。
她也就默認下來,就這樣接受了這一現狀。
這一天算是有驚無險的渡過。
晚上的時候,李蘊拖着疲憊的身體回草堂裡休息,草堂裡燃起火爐,提供着不多的熱量。
此時四周也早早被點起了用來照明的燭火。
屋裡人多,小孩們即便很累也都精力旺盛。大家跑來跑去的,自然就熱鬧起來,一群人說說笑笑的。
“你在看什麼?”廖谙注意到一直很安靜的李蘊,此時正在盯着床鋪邊的燭火出神,于是湊過來很好奇地眨巴着一雙大眼問了句。
李蘊盯着那團火,不答反問:“這燭火顔色很正常,跟那些散發青色火焰的燃料聞起來味道也不同,好像是……普通的鲸油火?”
說話間她還故意湊近,聞了一下确認。
早在之前她就注意到,這偌大的草堂也就靠近門口位置,點了一盞青火火燭。
其他位置點的都是普通火焰,以至于那一抹青火火燭不那麼明顯,也顯得整個屋子亮堂溫馨起來,不那麼詭異了。
“是啊。”廖谙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可點不起太多青火油,這一盞是大家夥湊錢維持的,其他燭火也隻能用比較廉價的普通燃料。”
李蘊聞言回頭看向他:“青火油?很貴嗎?”
她之前來漁場這邊的路上,也是看到很多普通人家點的。
“那肯定喽~王植那家夥那麼摳門,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官府規定,每家每戶到了夜間起碼要點一盞青火油,用來防白魃,我們普通人也不會砸鍋賣鐵也要點。”旁邊的墨台罡單腿撐着床沿,靠在床邊的柱子上大喇喇道:“青火油的火焰,也就是那些讀書人口中所謂的青蚨火,可是用了和銅錢一樣的原料來制作才能燒出來這種效果,當然是很貴了!”
“原來如此。”李蘊露出恍然的表情。
和銅錢相同的原料,就是字面意思的燒錢,那肯定是很貴了。
這燃料……應該就是出自傳聞中的北梁國師之手,被她發明出來用作防範、斬殺白魃。
李蘊盯着不遠處那盞青蚨火,心裡有了主意。
銅料裡那些成分,也不是完全不可替代,隻是還不清楚,是其中哪些成分對克制白魃有效。
如果能徹底研究清楚這燃料的成分,掌握其中最關鍵的部分,造出更低成本的東西,豈不是一條更适合的發财路?
反正這破草堂,她是不想一直住下去了。
……
此後一段時間,李蘊在漁場裡過得還算順利,哪怕每日領的工錢不多,但好在吃喝不愁。
半個月下來,她也攢了一些錢。
期間,她也用自己所掌握的不多的條件,判斷這些銅錢的原始材料大多是錫青銅,也是這個世界銅錢所用的最多的材料。
白日忙碌間隙休息時,李蘊坐在河岸邊的石頭上,手裡攥着一枚銅錢發愁。
“姐姐,你在愁什麼啊?”廖谙這會兒湊過來,問她。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李蘊歪頭看了他一眼,随即喃喃,“你知不知道外城有什麼地方售賣白魃?”
“賣、賣什麼?”
眼前女孩語不驚人死不休,廖谙被吓得臉色更白了。
李蘊見他這副受驚的表情,有些無奈地安撫他:“我不是想找活的白魃,就是一些白魃的組織……屍體之類的,你懂嗎?”
她想實驗出可以破壞白魃組織的有效成分,最理想的方法當然是活的白魃。
隻是,李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條件有多難滿足,此時自然想退而求其次,放棄了找活的白魃做實驗,而是找屍塊、組織。
當然,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李蘊也沒寄希望于眼前這個男孩能給自己答案。
隻是下一秒,廖谙對她道:“要不……你去夜市找找?”
“什麼?”李蘊腦子有些打結,“北梁城不是實行宵禁嗎?哪來的夜市?”
廖谙聞言撓頭,“那個……”
他似是很糾結為難,欲言又止。
“我知道夜市在哪,我帶你去吧。”郁左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