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她看到那女子被水底下一個白色的影子抓住了腳腕，正在奮力掙脫沒辦法遊到冰窟窿那邊去。

“白魃！水下有白魃！”此時不知道誰喊了聲，人群突然混亂起來。

李蘊張了張口：“你們能不能……先救人……”

這冰湖出口不多，就一個白魃。她和白魃打過交道，這家夥雖然兇狠但智力并不高，以它的智商也不可能那麼快找到出口爬上來。

隻是，她這呼救的聲音有多無力，自己也清楚。

自己沒資格叫其他人冒險，連她自己……也做不到在這種情況下隻身下水去救。

砰！

砰！

砰！

腳下的冰面，女子奮力敲擊發出聲音，引得李蘊和此時還留在原地的幾個同伴看向她。

李蘊低頭那女子的眼睛時，從她的眼裡……看到了驚恐絕望。

“啊！”她在水下發出無聲的呐喊。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她就有活路了。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李蘊的腦子一片混亂，根本來不及再想别的辦法救她。

于是，隻能眼看着女子周圍的水逐漸從清澈變得渾濁，血色逐漸在她四周的水裡蔓延，遮蔽了她看向冰面上幾個少年時，那雙黝黑的瞳。

逐漸，血染紅了一大片冰面。

冷風吹過冰湖表面，帶起雪沫雜亂飛舞，四下一片寂靜無聲。

風割的李蘊臉頰生疼，心髒此時也揪着疼。

直到水下女子再次沉下去，她也跟着蹲下身體，一隻蒼白的手伏在冰面，低頭靜靜看着已經沒有人影，逐漸恢複如常的冰層下的青藍色湖水。

“怎麼會這樣……”廖谙看出李蘊的難過，跟着蹲在她旁邊，猶猶豫豫的擡手拍了拍她的後背。

墨台罡此時收起詫異神色，勉強扯出一抹冷笑：“我就說你救不了吧？瞎折騰。”

“閉嘴！”李蘊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墨台罡皺眉：“你說什麼？”

“我說讓你閉嘴！你聾了？”她起身，毫不猶豫的沖向墨台罡。

墨台罡毫不退讓：“呵呵！要打架就來啊，早就看你不爽了！”

砰！

下一秒她就挨了李蘊一拳，墨台罡罵了一聲“我去你大爺！”

說着，她也回敬了對方一拳。

李蘊臉挨了一拳，卻依舊執着的沖上去發洩自己無力的憤怒。兩人就這麼扭打在一起，墨台罡又揍了李蘊一拳之後，直接推了她一把，李蘊被推到在地上的瞬間，墨台罡直接騎了上去揪住她的衣領。

李蘊擡手胡亂的抓她，試圖反抗，眼看着已經處于下風。

廖谙連忙叫到：“哎呀你們别打了！”

眼見勸不動，他喊站在旁邊看着的郁左：“郁左！你還不過來幫忙！”

“哦。”郁左這會兒才走過來，聲音毫無起伏的跟着勸：“你們兩個……别打了……”

廖谙看了她一眼，一臉無語。

隻是他正想上前伸手去拉墨台罡的時候，不遠處響起王植的聲音：“喂！你們幾個幹什麼呢？”

墨台罡此時聞聲愣了一下，李蘊則趁機還手，又給了對方一巴掌。

啪！

墨台罡回頭憤怒地看着她，奈何不等她再說什麼，旁邊就過來兩人把她給一邊一個架住拖開了。

“在我這裡鬧事，是都不想幹了嗎？”王植看着他們罵道。

李蘊這會兒也已經掙紮着站起身，整容自己之後，總算喘過來一口氣，看向王植提醒：“這湖裡有白魃，剛才有人遇害了。”

那王植一聽她這話，臉色瞬間變了：“有白魃？那你怎麼不早說？”

“誰讓剛才她……”李蘊看向旁邊被王植的人架着的墨台罡想告狀，随即又意識到什麼偃旗息鼓，“沒什麼，剛才情況緊急我們沒來得及說。”

她垂着腦袋，相比之前和墨台罡打架時的橫沖直撞，這會兒仿佛一根被霜打的茄子，徹底蔫了下去。

王植在旁邊語氣責怪道：“就算是出了這樣的事，也不是你們幾個小孩該管的，都回去吧，這事我自會處理！”

顯然一聽到白魃的消息，他也沒心思管幾個小孩之間的矛盾了。

說着，他示意鉗制着墨台罡的那兩人放開她，然後帶着人離開去忙活着，打發所有漁場勞工離開冰湖。

墨台罡重獲自由，這會兒看了李蘊一眼，也沒多說什麼。

此後他們幾個小孩回了草堂，氣氛低沉一片壓抑。

大家都目睹了那女子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死去，一時間都心情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李蘊，時間到了。”冷不丁的，郁左的聲音突然響起。

李蘊擡頭疑惑地看向她：“什麼？”

墨台罡和廖谙也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